到家的时候两个小哥儿和宁成福夫妇都在。
星哥儿就坐在门口树荫下,一见岳茗,眼睛便红了,眼里泛起泪意,这几日他实在是担心得厉害,吃不好也睡不好,还不敢去镇上找他哥哥,怕误了他们的事。
这会儿见哥哥终于回来了,他放了心,情绪却压不住了,扑过去抱着他哥哥哭了起来。
“呜,下次不许你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爹娘都不在了,你还不听我的话,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也跟你一起死了算了,呜呜……”
他瘦弱的身子,哭得一颤一颤的,没一会儿嗓音便哑了。
岳茗看他弟弟哭得如此悲戚,心疼又愧疚,他也不想让星哥儿担心,但是那贼人不抓到,可能有无数个星哥儿那样的小哥儿被迫害,他既有能力帮上忙,又怎能置身事外?
岳茗手忙脚乱的给他擦眼泪,他笨嘴拙舌的,实在不会安慰人,忍不住把求救的目光看向宁乘风。
宁乘风哪舍得看岳茗为难,连忙上前替他哄道:“星哥儿,你哥哥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呢,那个贼人已经被我们抓住了,那些被掳走的人也许很快便能救出来了,这难道不是件好事儿吗?别哭了啊,你一哭你哥哥多心疼啊。”
云哥儿在边上看了,也红着眼睛过来帮忙劝星哥儿,他其实也很担心哥哥,还好他们都安全回来了。
星哥儿哭了一会儿也冷静下来了,脸和眼睛都是红的,理智回来后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见星哥儿情绪缓和下来了,刘素芳赶紧洗了条帕子给他擦脸,云哥儿帮忙把行李拿下来,宁成福去安置驴子。
“吃早饭了没?”刘素芳问道。
宁乘风笑着回道:“吃过了回来的,大嫂。”
刘素芳叹了口气,温声道:“娘这几日也担心得很,好在是平安回来了,我先去跟娘他们说一声。”
宁成福拴好驴子,喊宁乘风过去看井。
岳茗这院子里的井已经打好了,比一般人家的井打得深一些,有十几丈,还好这里打井的工具还算先进,花了几日便打好了。
宁乘风去镇上之前就交待了,让他们把新房子那边的井一起打了,这会儿打井的人去那边忙活了,估计新房子和井能一起完工。
宁乘风把系着绳子的水桶丢下去,摇了一桶水上来,肉眼见着水质很不错,触手清凉,宁乘风很满意,以后可以把菌种吊在下面保存了。
——
晚上,两个小哥儿和刘素芳一起做了顿大餐。
星哥儿和云哥儿两人这段日子都赚了些钱,尤其是星哥儿,又帮宁乘风处理药草,又能自己做绣活卖钱,如今他在村里已经算数一数二的富哥儿了。
星哥儿后头给自己做了身衣裳,十分别致好看,他穿着去镇上绣庄卖荷包的时候,这衣裳还被绣庄看上了,让他照着这样式给绣庄做几件,星哥儿靠这一手好手艺,赚了不少钱。
他和云哥儿现在可大方了,隔三差五的给家里买些肉菜点心,改善伙食。
因为要盖新房子,一家人分开住了,好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吃饭了。
今天这菜色有鱼有肉,还有鸡,小菜都做了好几道,以往家里过年都没有这么丰盛,宁成安还提议杀一只兔子吃,不过那些兔子两个小哥儿养了这么久,已经有感情了,有些舍不得,便作罢了。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听宁乘风说在镇上捉贼人的事,他们去了几日,家里人就担心了几日,这会儿不仔细说一遍,刘桂花他们是不答应的。
家里人听说燕行秋的母亲也去帮忙了,对这个老妇人有些敬佩,对于他们乔装打扮守了三四天的事也是连声惊叹。
最后说起岳茗和那贼人打起来的事,家里人都听得心惊肉跳的。
刘桂花痛骂那贼人:“那挨千刀的,掳走那么多哥儿姑娘,还差点儿伤了茗哥儿,真该让他被千刀万剐!”
王英也很是赞同:“是啊!这种人就该被拉去砍了,不过茗哥儿,你下次可别做这些事了,多危险啊,抓人应该是他们官府的事啊!”
宁成安怕他弟弟听了不高兴,忙道:“茗哥儿可是做了件大好事,一般人想帮忙,能帮得上吗?也就茗哥儿,武艺高强,能帮他们抓到这贼人。”
康康听得两眼放光,崇拜地看着岳茗,“岳茗叔叔是个大英雄!”
岳茗他摸了摸他的脑袋,对他笑了笑。
宁乘风听别人夸岳茗就高兴,一高兴又忍不住跟家人说了可能会有奖赏的事。
家里人听了都很惊喜,他们这些庄稼人,从没想过还能拿到朝廷的奖赏呢!
几个人都催着宁乘风再仔细说说,这事宁乘风也就听燕行秋说了一嘴,他自己都不清楚,哪还能说仔细,只说如果有奖赏,燕行秋他们应当会送过来,到时候就知道了。
就这家里人也很满意了,宁老汉傍晚出去遛弯的时候,就没忍住把这事宣扬了出去,他牵着康康,说得唾沫横飞,十分来劲。
对于岳茗和宁乘风在这件事情上做的贡献,更是大肆吹捧了一番。
刘桂花在他边上,原想着不要那么高调,刚要去给他一肘子,但转念一想,村里人都有些怕岳茗,对他不怎么亲近,这次岳茗做了这么大的好事,说出来应当能让村里人对他改变印象,便没有阻止宁老汉。
村里人听了确实对岳茗有所改观,这茗哥儿虽然凶悍了一点儿,但是人家多有正义感啊,关键时刻愿意挺身而出,而且官服那么多捕快都没抓到的人,岳茗一出手就给人家抓住了,真是了不得啊!他们家还会被官府奖赏,这可真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