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海弥雾沉下眼神,病房的气氛冷凝起来。
“……咳,嗯……大人,我。”
塔那托斯的笑容僵硬住,咳嗽了一声没有后续,扯着嘴角的弧度收回视线。手机屏幕的光线熄灭,房内重新陷入黑暗。
浅海弥雾跟着沉默,黑黢黢的病房里没有一点声音。
“还是叫我塔那托斯吧,大人,我更喜欢原来的名字。”
过了好几秒,塔那托斯带着笑意的嗓音响起,浅海弥雾不知道对方是否真的在笑,但这并不重要。
“托尼诺,你现在成为代号成员了,不是我的下属。”
浅海弥雾顿了一秒说道。
“但我还是塔那托斯,里卡尔大人。”
黑夜中的病房,塔那托斯缓缓站起身,碧蓝色的瞳孔没有多余色彩。
“大人,今夜晚安,我先走了。”
金发少年一步一步走向窗边,浅海弥雾只听见一声道别,黑影便消失在窗外。
“……”
所以,来的时候走门,走的时候为什么要走窗?
这里可是四楼的高度。
浅海弥雾掀开被子,缓步移动到窗边往下望去。住院部大楼的后方是一层草地,现在还附着未消融的雪花,在路灯暖黄色的灯光照耀下显得脏脏的。
“嗖——”
一道细长的钩子猛地从窗边往下收去,一道黑色的影子朝上方的浅海弥雾挥了挥手,很快消失在一片夜晚的雪地中。
“……”
外面的寒风吹进,绕着浅海弥雾的脖子打了个转儿,凉飕飕的感觉又让他想起自己那天在雪地里被冻傻的经历。
当时从雪地里出来的时候,浅海弥雾的意识已经很不清晰了,只是耳朵边上一直有萩原研二的声音,使劲喊着让自己别睡。
浅海弥雾只能费力地睁开眼睛,视线根本就看不见人影,大脑也如同白茫茫的雪地,什么都没有。
索性手指还能动弹,只好以这种小动作表示自己还能坚持。明明两个人的手指都是冰冰的,也或许是自己的脑子不清醒了。
他,居然感到手心很温暖。
将手掌伸出窗外,浅海弥雾接上一片飘下的雪花,晶莹的菱形消融在温热的手心,化为一滩浅得不能再浅的液体。
“感觉有些瞒不住了,给个惊喜会怎么样?呲——”
浅海弥雾哼出一声,弯弯的眉毛底下是一双雾蓝色的眸子,笑意顺着晚风飘进雪夜。
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浅海弥雾如愿以偿地回家静养。平时在线上处理一下顾问的技术报告,然后是组织里一点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