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喂喂,里卡尔你不会真在看那群条子们吧,奇了怪……”
从耳麦里捕捉到浅海弥雾的一声不知何意的低笑,波尔多继续询问。
“呵呵,有本事就拐一个条子进来啊……”
频道内又传来不知谁的嘲讽,浅海弥雾眉心一挑。
“是个很不错的提议。”
“哇塞,你认真的?我的天哪,够疯的……啧啧,但是别玩脱了哦~”
波尔多或许是个天生的乐子人,听到组织里一个随意爆破的疯子成员居然开始对条子感兴趣,立马来劲添油加醋还不忘善意提醒。
都有搞炸弹把自己炸飞的前例,去搞个条子把自己送进局子也不是不可以。
神奇地跟波尔多思想同频的浅海弥雾也在一瞬间想到这种实在滑稽的下场,不禁笑出声。
真是想想也觉得有趣。
但是现在还没到时候——
纯白的乌鸦也并不适合在白日出现。
(三更)
“里卡尔大人,这就是昨天抓到的叛徒,嘴硬的很,没吐出两个字。但看他情况估计坚持不住了,螺丝刀大人很擅长这方面审讯。”
一间审讯室外,浅海弥雾站定,抬眼看见单向玻璃窗内的场景。耳边恭敬的上报声像是被糊上一层厚厚的膜片,显得模模糊糊。
“嗯,我只是来看看。你过去吧。”
浅海弥雾压低声音,打发走边上的下属。靠着冰冷的玻璃窗将额头抵近,透明的玻璃能让外面的观赏者看清室内的装置。
恶趣味一般的表演。
浅海弥雾埋下头,雾蓝色眼睛随着暗下光芒来。
玻璃窗另外一面,从头皮上渗出血迹划过惨白的脸庞,因为时间过长,血迹已经凝固干涸成一滩暗红的痕迹,头发被浸湿又干涸的血迹凝固在一起,成了一团一团的。
距离有点远,浅海弥雾暂时没有分辨出被审讯者的具体模样,但目测是一个30多岁的中年男人。
因为过于麻木,中年男人斜着抬头隔着单向的透明玻璃与浅海弥雾对视一眼。
一瞬间,浅海弥雾觉得对方的脸冷漠严峻的让人毛骨悚然,仿佛身上没有半条血管,甚至内脏,好像从头到脚就是一个坚硬的固体。(1)
但因为长期的束缚,又像一滩无力的软泥跪在地上。
浅海弥雾睁大眼睛,在不知觉间已经屏住了全部的呼吸,他看向对方的仅存的半只眼睛,越觉得虽然会呆板地转动,但却像画上去的一般,就如同《所罗门王》中的非洲神偶雕像。
抽象,滑稽,又麻木不堪。
“咳咳……”
通过精准的声导传播器,半跪在地上的人影虚弱地传出咳嗽声。从一开始的死寂变得有力起来,但浅海弥雾却仿佛能从对方沙哑不堪的声音中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