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陆云泽点点头,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被亲吻过度的唇还有些发烫,应该是肿了,“还好吗?没有很明显吧?”
贺邵承凝视了片刻,那红润的唇至少他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刚刚被亲吻过的,但是除了他,还有谁能够想到陆云泽会自己被压着亲呢?
“不明显。”
陆云泽放心了,唇角也扬了起来,“嗯,那我们走吧,也别骑车了,就走过去。”
每天还是要出门散步的,就算是工作日在学校上课,他们两个也从不会浪费活动课的时间,总要在操场上好好的打一场篮球,或者起码说跑两圈步才行。贺邵承终于站起了身,和身边的陆云泽对比,似乎已经高了起码半个头。他拿上了零钱,又随手带了几个袋子,这才陪着么儿一块儿去街上买菜了。
他们家附近也有一个挺大的便民菜市场,一到门口就有各种从乡下挑着扁担过来卖菜卖水果的老人家。
陆云泽特别喜欢从这些老人家手里买菜。
这些都是自家种的,没有农药,所以虽然卖相差一点,有的叶子会有被虫咬出来的虫眼,但至少是健康又绿色的。这个季节卖石榴的当然也不少,一个个都大大的,放在竹篮里几乎要滚出来。他还挺想吃点石榴,就先剥出来放在碗里,用勺子舀着一勺一勺吃。剩下来的也可以炸成石榴汁,自己做鸡尾酒或者做冰棍都可以。
“贺邵承,你说咱们拿几个石榴?石榴也不容易坏,放一两个星期应该没事吧。”陆云泽已经蹲了下来,伸手去挑石榴了。
挑石榴也有个规矩,不能挑好看的,越是皮好看的石榴内里反而越不甜。他拨了拨,已经找到了两个特别丑的石榴,像是挨过一顿打之后才被挑来卖似的。
“嗯,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一个石榴也榨不出多少汁。”贺邵承打开了钱包,准备给钱。
陆云泽就蹲着挑了六个,每一个都比他的拳头还大,而且丑得千奇百怪,绝对是这一篮子石榴中长得最丑的了。边上还有卖葡萄的,虽然他没打算买,不过脑海里却是忽然蹦出了个在自家种葡萄的念头。一袋子石榴很沉,贺邵承付了钱之后就拎了过来,没让么儿提。他们继续在边上看着想要的菜,喜欢就拿上一两斤。
“我们在院子里搭个棚子出来怎么样?就几根竹子,然后种点葡萄藤。”陆云泽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一想到自家院子能结葡萄,脸上的笑就不曾歇过,“课本上不是说,葡萄刚结出来的时候五彩斑斓的么,应该特别好看……”
“但我们家的后院是敞开的。”贺邵承的目光柔和地落在他的面孔上,“挡不住麻雀,很可能刚结出来就没有了。”
“哎,我其实也没多喜欢吃葡萄,种出来一点喂喂麻雀也好。”
“那行,不过今年肯定是来不及了,我们考完了试回来就弄个架子,放在角落。”
菜市场一圈逛下来,贺邵承的手里多了一袋子石榴和一袋子白斩鸡,而陆云泽就只用拎着一点很轻的蔬菜。天色之前还很明亮,但现在就已经开始发黄发昏了,又到了所有人都该回家的时候。但这个城市,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家,还有一些流浪的老人坐在路边。贺邵承随手将口袋里买菜剩下来的一两毛给了对方,接着才继续和么儿回家。
流浪的老人嚅喏着说了一句“谢谢”。
“你居然那么好心啊。”陆云泽小声地问他,“每次出来都看见你给他们钱。”
贺邵承抿着唇笑了笑,“反正这点零碎拿着也没有用,还占地方。”
他并没有说实话。
他只是想要给么儿多攒一点福气,让么儿多一点善报。
陆云泽自己不管钱,也当真了,眨了眨眼后就忘记了这个话题。
两个人一起到家,进了屋后换上拖鞋。贺邵承把菜都拎去了厨房,而陆云泽先去楼上,拿了自己的手机,给曾姥爷打了个电话。
对比之前用的大哥大,现在他和贺邵承都已经换了一款更小巧的直板手机,是今年刚出的爱立信牌。尽管在陆云泽的眼里,这款手机依旧挺丑的,但至少没有板砖那么沉那么麻烦了。曾姥爷当然也是跟着换了这款,打电话过去信号都好了不少呢。
“诶,么儿啊,你和小贺现在要吃饭了?过几天要不要姥爷去陪你们啊?”
“不用啦,姥爷你自己那儿事情也多,我们这边没什么事的,我和贺邵承的成绩姥爷你还不放心么?”陆云泽坐在床上晃了晃自己的脚,“老师也说了,考试那段时间和平常一样就行,这样反而利于考好。对了,倒是姥爷你,八月份要七十岁啦!”
曾国强嘿嘿一笑,“是啊,厂子里已经说要给我办宴席了,搞得老头子我都不好意思。不过还有一两个月呢,你和小贺先好好考试,考完了试一块回来啊。”
“嗯嗯,姥爷你也去吃饭。”
“正吃着呢,有汽水儿在边上,我连骨头都不浪费的。”
听着曾姥爷中气十足的嗓音,陆云泽忍不住笑了,又寒暄了两句才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回床边,蹬蹬蹬地跑下楼去帮贺邵承弄饭了。
“刚刚和姥爷聊什么了?”贺邵承已经把白斩鸡放在了盘子里,这种鸡也通常会配一袋子汤汁,此时已经均匀地浇在了鸡肉上。
这种凉菜陆云泽还是喜欢的,直接就夹了一筷子,一边吃一边回答他:“没什么,就是让姥爷别来上海陪我们考试。他马上就要七十了,再去自己坐火车不也受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