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过来……才习惯……”他也和贺邵承同床共枕这么久,光确定关系就已经一年了,没有这个人抱着,他还真的睡不香。
贺邵承不住低笑,又摸了摸么儿的脑袋,这才伸手去关了灯。
他的头发其实没完全干,不过因为是寸头,又已经用毛巾擦过两把了,所以也不至于把枕头给弄湿。只是刚刚完全躺下来,怀里就立刻多了个热乎乎的人,陆云泽还把一个热水袋塞到他怀里,再用自己已经暖烘烘的脚去贴着贺邵承的脚。彼此睡觉的姿势摆好,陆云泽就终于舒服了,呼出一口热气,半眯着眼睛在黑暗之中和贺邵承说话。
“两个热水袋一泡,我刚才都热死了,屋里头还开了空调呢……”
“我怕你感冒。”贺邵承的一只胳膊给他压在了脖子下面,另一只手则已经环住了陆云泽的腰,将人紧紧的收到他的怀抱中,“你每次感冒都要一两个星期,我舍不得。”
“嗯……但其实,热水袋应该白天带去学校,如果那会儿能焐着一个,我估计就不会觉得冷了。”
“好,那我下次记得。”
“哪还有下次啊,话剧节就只有高一上学期办……”陆云泽笑着戳了戳他的脸颊,然后被亲了一下眉心。
两个人忽然都安静了。
卧室里空调呼呼的在吹,只有偶尔冒出来的一点很轻微的,唇瓣亲啄时发出的细小声音。贺邵承当然是要亲吻自己的么儿的,就算说白天他已经亲过了,今夜也不可能直接入睡。陆云泽微微垂着眼眸,脸颊、额头、鼻子,甚至是耳朵都被吻了一遍,又是啄又是舔的,弄得他感觉自己是在被一条名叫贺邵承的大狗用舌头洗脸。那吻总算是落到了唇上,他又戳了戳贺邵承的脸颊——“你不怕我把病气过给你啊?”尽管是在黑暗之中,他的笑意也很清晰,眼眸里仿佛是盛了两汪泉水似的。
贺邵承抿了抿唇:“如果我能替么儿生病,那就最好了。”
陆云泽眨了眨眼,心跳又是一乱,脸颊也瞬间发烫。
“就你会说话……”他小声埋怨着,却是主动亲了上去,顺从地张开了唇。
昨天是周五,今天是周六,学校都试行双休改革,所以他们明天也不用上课。陆云泽窝在贺邵承怀里,早晨八点半还在睡着,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不过他今天的睡相也和平常不同,是完全张着嘴在呼吸的,鼻子是一点气都没走。而做了一晚上么儿穿旗袍的梦,贺邵承此时却已经醒了,还要下床去洗内裤。
他轻手轻脚,一点一点的把么儿的胳膊塞在了被子里,可还是把陆云泽弄醒了——“唔……?”光是一个字,那鼻音就清晰得不得了,显然是感冒了。
贺邵承立刻沉下了脸,而陆云泽也揉了揉眼睛,十分不舒服地含糊道:“纸巾……给我纸巾,我鼻子堵了……”
虽然昨天晚上严防死守,但陆云泽还是感冒了。
其实昨晚他就开始流清水鼻涕,不过后来被热水澡和姜汤一压,症状缓解许多,让贺邵承以为还能把这次感冒硬生生的压下去;结果一夜过来,清水鼻涕就开始有往黄脓鼻涕发展的趋势,让陆云泽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擤来擤去都觉得鼻子不通。
贺邵承的面色已经完全板上了。
他甚至都没去换裤子,首先给么儿拿了家里的药和温水过来。陆云泽也感冒好多次,多到他都有经验了,根本不用着急去医院——没到发烧的程度,医院能做的也只有开药而已。陆云泽吃了药,之后又抱着温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感觉那热水熏上来的气似乎让他的鼻子通了一点。贺邵承便又给他添开水,好好的熏了半个小时才重新躺了回去。
“么儿,你想吃什么早饭吗?”他只匆匆地换了一条内裤,都没来得及去洗换下来的那一条,“我给你做。”
“唔,暂时不要,吃不下……贺邵承,你自己好好的去吃个早饭,我再睡一觉就能好了。”陆云泽贴着枕头,嗓音哑哑的,不过毕竟还没发烧,所以精神还不错,说完了话脸上的小酒窝就冒了出来。他知道贺邵承对自己好,现在他自己还没觉得有什么呢,贺邵承都已经拉下脸了。陆云泽莫名觉得心口甜滋滋的,又蹭了蹭对方的枕头,感受着还未散去的余温,“你去,别在这儿陪我,你吃饱了再过来。”
“嗯,那我吃完早饭就上来。”贺邵承抿着唇点了点头,终于去刷牙洗漱了。
他自己一个人吃东西,就只是简单地三个肉包,从冰箱里拿出来蒸十分钟就好了,连白粥他都没高兴烧。解决了自己的事情,他就又上了楼,直接躺回了床上,给陆云泽当人肉垫子抱着。陆云泽确实是没睡够的,这会儿人又回来了,他就往那怀里一缩,一觉睡到了中午。
或许是吃下去的药有了效果,他的两个鼻孔终于通了一个,能够勉勉强强吸吸气了。
“我饿了。”只是感冒,没有发烧,没有别的全身症状,陆云泽的胃口就恢复了正常,揉着肚子在那边喊饿。贺邵承在心里长呼了一口气,又抱着么儿好好的亲了亲,接着就下楼去给他烧清淡但又营养足的午餐了。
陆云泽慢吞吞地换了衣服,又在床边擤了一把鼻涕。
感冒这个事,也总要个恢复的过程,所以尽管症状已经明显的缓解,但接下来的周日,陆云泽还是被按在了家里,没能像之前计划好的那样和贺邵承去上海的公园、展览馆玩。浴室里的浴缸被贺邵承擦了一遍,接着放了满满一池子热水。陆云泽被他拉着去浴缸里泡澡,为了让他多泡一会儿,贺邵承甚至在边上放了点切好的水果,一伸手就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