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吃糖就会高兴起来。
他们买了年夜饭的菜,曾姥爷在厨房里忙活,两个小伙子又去稻田里摸黄鳝。不过今年或许是有了去年的经验,摸出来的就多了,还有一条特别壮,都和外面饭店里卖的那种差不多大。曾姥爷也好久没吃这种乡下泥里头挖出来的、味道最为鲜美的黄鳝肉了,咂咂嘴还觉得有点怀念呢。他直接一半炒了黄鳝片,一半烧了个红烧黄鳝,都特别诱人,惹得汽水儿都凑过来要了点吃。
冬天,下午四点多天色就开始昏了,家家户户也是坐在一起,都早早地准备开始年夜饭。
这一年,陆云泽、贺邵承、曾姥爷都去过了繁华的上海,住过豪华的小锦江,吃过一顿上百的饭菜;他们也有了洋房,有了新厂子,有了价值两百万的虎头奔小轿车。然而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三个人却是都坐在这间土房子的厨房里头,边上土灶烧出来的火还没完全灭,所以整个厨房里头都暖烘烘的。曾姥爷先端起了杯子,举在空中和两个孩子们一起捧了一下。
“姥爷这个人啊……其实不求钱多,也不求你们两个以后再赚多少钱。姥爷就希望,明年,后年,大后年……咱们家三个人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陆云泽脸上的小酒窝又露出来了:“嗯!姥爷你身体要好,我和贺邵承也多回来看你……”
“哎,这个不用,老头子我事情多着呢,你们两个还是在上海好好学习,别一天到晚就盼着回家吃烧鸡。”曾国强笑着骂了一句外孙,拿着酒杯抿了一口。
他现在是不喝白酒的,白酒太辣,烧得胃疼。大部分时候他都在喝啤酒,就小麦芽做的那种,又解渴又解了酒瘾。但是今天,他厂子里的一个员工给送了自家酿的黄酒过来,曾老头好些时间没尝过了,就开了坛子喝喝。因为黄酒的度数也不高,和白酒、红酒都不一样。所以陆云泽也要了一杯,还拉着贺邵承和他一起喝。
“唔,这个酒好像还是有点辣的。”他抿了一口,舔了舔嘴角,“姥爷你觉得呢?”
“是有点,估计是放了一两年的黄酒了……”曾姥爷也砸了咂嘴,“吃菜,多吃点菜。”
贺邵承抿唇低笑,给么儿夹了一筷子鳝片。
陆云泽都喝了酒,他当然不可能不喝。而且如今他们两个也是大小伙子了,不必再和小孩似的滴酒不沾。现在主人回来了,汽水儿当然也在屋里头呆着,不过它下午跟着去水稻田里疯了一场,又吃过了饭,已经蜷成一团缩在曾姥爷给它做的狗窝里睡觉了,身上还盖了一条小毯子呢。不过虽然眼睛闭上了,但但凡有点动静,它那狗耳朵就会瞬间提溜起来,连睡觉的时候都警惕的很呢。
“姥爷,辣椒厂以后还扩展吗?如果成了全国有名的企业,就目前厂子的规模,还是供应不上货的。”贺邵承抿了一口黄酒,看了一眼身边脸颊上已经飘起红晕的么儿,又笑了笑,“现在虽然已经有炒货机帮忙进行生产了,但是我觉得,可以再看看别的更自动化的机器……”
“嗯,其实你说的这个,姥爷我也考虑过。”曾国强点点头,夹了一粒花生米送到嘴里,“但是啊,是这样的。如果换了全自动化的机器,对于咱们来说也就是多花个几十万,顶多上一百万对吧。但是机器一上,厂子里就不需要那么多工人了,总不能全转管理岗和技术岗吧?现在是炒货机,每个机器我是按照两个工人配的,四十台机器就解决了八十个人的就业问题。咱们厂子给的工资当然也是和国营厂子差不多的,没有开很高,但因为都是从乡下招来的工人……每个月的五六十,七八十,对于他们来说,可是维持全家生计的钱。”
他之前被政府拉过去开了不少会议,所以对这些事情了解还挺多的,“农民是很苦的,自古以来,种地都发不了财,甚至种地的人自己要没饭吃。我看国家现在也要学国外,发展那什么现代化科技化种地了,到时候就都是大农场,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人去种地的。这些农民就得上城里头打工。”
“姥爷当然知道,最好的办法是让这些工人有个一技之长,靠本事吃饭;可实际上大部分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呢,就只能卖卖一身的力气。咱们厂子能提供职位给他们,这也算是好事一件,所以一时半会儿啊,还是先不着急换更高档的设备。”
贺邵承一怔,接着才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陆云泽在边上听着,一会儿瞥瞥贺邵承,一会儿瞅瞅姥爷,不知不觉一杯黄酒就喝完了。
醉酒后的亲吻
陆云泽咂了咂嘴,大约是喝多了,居然觉得味道也不赖,还想再来点。酒坛子就又被他抱了起来,先给姥爷的杯子里添了,接着又给贺邵承那半杯满上。看着么儿这样喝酒,贺邵承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因为他感觉么儿的酒量并不好来着……
“难得高兴一下嘛,小贺你让他喝。”曾国强却是觉得男娃就该能喝酒,他们当初可是一群人聚在一起拼酒的,喝醉了就喝醉了,多来几次酒量就不练出来了么?
“唔,这个酒度数又不高,我现在还很清醒的好不好?”陆云泽扁了扁嘴,夹了一筷子鸡腿肉给了贺邵承,“你吃你的饭。”
贺邵承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忽然又是心口一悸,垂下眸夹起了那块小炒鸡腿肉,吃了。
喝醉了……也好。
喝醉了的么儿睡得沉,他可以再,稍稍地亲一下。
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好,始终都颇为收敛,就算身体已经长大成人,但敢做的事情依旧只有偷亲额头这一件罢了;而且还是很小心,一个月干不到一次的那种。陆云泽丝毫不知道贺邵承已经偶尔会抱着他晚上亲两口了,还觉得对方是个小伙子,没长大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