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一共八块钱,行不?”老板瞧了瞧一眼,“零头抹了,再送你两个小多肉吧。”
虽然价格不便宜,但贺邵承也没有再讨价还价,直接拿了一张大团结出来,让么儿过去挑多肉。
陆云泽瞅着那一盆盆迷你的小盆栽,觉得也挺有趣的。
现在卖得正好的是那种千手观音,像一朵莲花似的,一朵占一个小杯。但他却更喜欢边上肉嘟嘟的一种,像是水滴一样,颜色还泛着些透明的粉。他挑了两个,一起放在塑料袋里拎出了门,打算把这个摆在自己和贺邵承的书桌上,看书累了就玩一玩小多肉。而就在他们两个要上电三轮时,陆云泽却忽然瞧见路口站这个年轻人,面前则放了个竹篓。
“他卖什么的……?我看看……”陆云泽把塑料袋放在了车上,又走了几步,终于瞧清楚了。
“诶,是小狗!”
一只奶黄色的小狗正蹲在竹篓里,或许是知道自己要被卖掉的命运,还颇有些瑟瑟发抖。贺邵承也看到了,又跟着么儿一块走过去瞧了瞧。男人见来了两个小伙子,顿时就推销了起来:“买狗么?这是我家大狗下的崽,三个月已经断奶了。”
小狗畏畏缩缩,耳朵也没立起来呢,黑鼻头圆眼睛,是个小土狗,正湿漉漉着眼睛瞅着他们两个。
陆云泽的心顿时就软了。
刚才宠物店里那么多的猫狗,都没有这一只小黄狗让他喜欢。他忍不住蹲下身去戳了戳,小奶狗也不敢咬他,只是委委屈屈地“呜”了一声,特别怂地舔了一下他的手指头。
“公的还是母的啊?”他有些意动,毕竟家里头养个狗也能帮忙看家护院,还能让他和贺邵承多点事情做。
“母的,小母狗。”卖狗的男人笑了,“要么,给两块钱就成。”
贺邵承低头看着么儿,“想要吗?”
小狗也仰头看着陆云泽,眼巴巴的。
陆云泽和它对视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输了,叹了口气就把小狗从篓子里抱了出来,摸了两把小脑袋,“养了吧,咱俩每天晚上就多个遛狗的任务了。”
两块钱对他们根本不算什么,但那男人却是喜笑颜开,一条土狗卖了两块,这可是个划算得不得了的生意啊!两个硬币到手,他也就收拾篓子走了,而小狗则被陆云泽抱在了怀里,一块儿上了电三轮。
小东西怂得厉害,三轮车一发动,都不敢瞧外面,坐在陆云泽的腿上不停的往他怀里钻。那耷拉着的耳朵也遮住了一点它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小心地探出来了一点,观察着周边的东西。
“呜呜……”
“这狗好怂,都不会汪汪叫。”陆云泽戳戳它的脑袋,又摸了两下,“贺邵承,你说它能给咱家看家吗?”
“家里有铁门,也用不着看。”贺邵承开着车,声音被风吹得有些破碎,“么儿你养着玩就好。”
“也是,”陆云泽又揉了揉小狗的耳朵,“那我们再去供销社买点猪肉吧,小东西……都三个月了?感觉太瘦了一点,肚子都没鼓起来。今天给它吃顿好的。”
两个人又去买肉,虽然说狗啃骨头,但毕竟是小狗,担心别牙口不好咬不动,贺邵承还是买的瘦肉。曾姥爷在屋里头看《知音》呢,听到两个孩子回来的声音,赶忙就下来瞧瞧了。他只知道两个小的出门去买了盆栽,结果一下楼就瞧见么儿怀里抱了个小狗!老头子也是养过狗的,顿时眼睛就一亮。
“呦,哪儿弄来的呀?”
“路上买的。”贺邵承笑了,“两块钱,么儿想要,就带回来了。”
陆云泽还抱着小狗呢,他是想把它放下地的,但这只狗是真的怂,瞧了一圈觉得都不认识,就只肯窝在他胳膊里,还委屈地呜咽着呢。
“呦呦,可真是个端正的小东西。”曾姥爷的胡子都笑起来了,一抖一抖的,“让姥爷抱抱……哎呦,还是个女娃呀!”
他的手抱着小狗的两个咯吱窝,小狗便直接起来了,尾巴还试图翘起来,挡在自己的双腿之间。它身上毛也短,也没跳蚤虱子这些东西,瞧上去挺干净的,就是怂。老爷子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又抱进怀里,摸了两把脑袋。
“之前咱们家也养狗呢,小贺你不知道,么儿是知道的……”他也和外孙一样,揉起了小狗的垂耳朵,“是条黑狗,又大又威风,只听咱们家里人的话,天天蹲在院子里看门。”
那只狗陆云泽也是记得的,提到嘴巴就扁起来了,“可后来被人偷了,哎,气死了,肯定是被杀了吃了……咱们家这只可得养好些,在县城里不能和农村似的放养。今天倒是忘记了,贺邵承,我们明天再去买根狗绳,以后都牵着它出门,可不能弄丢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去了厨房,拉开冰箱拿了两瓶北冰洋汽水儿出来,接着又用贴在冰箱上的开瓶器撬了那两个铁瓶盖,打算自己和贺邵承一人一瓶。
“嗯。”小狗被贺邵承抱进了怀里,在三个人的手里都轮了一圈,虽然还依旧有些瑟瑟发抖,但或许被温柔地摸了几下,知道这几个人都不是坏人,已经会轻轻地舔舐主人的掌心了。
贺邵承感觉到了,低下头和那小狗对视了一眼,“那……叫什么呢?么儿,给它起个名吧。”
“汽水儿,喝。”他走了过来,还没听清贺邵承刚说的话。
但曾姥爷已经笑了,“行啊,那就叫汽水儿吧!”
陆云泽迷茫地眨了眨眼,手里的汽水都被贺邵承接过去了,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经意之间都给小狗起了名了。目光和汽水儿对上,小东西又颤了颤,耷拉着耳朵像是小狼一样“呜”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