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淙突然担心,便又道:“娘,要不带他去京城请个太医吧?”
金氏欣慰的同时又无奈,“孩子晚些时候说话也是有的,像你这么早的反倒少见,我们也请大夫来瞧过了,你呀就别操心了。”
好吧,既然金氏都这么说了,许淙稍稍放心。
然后他观察了两天,发现泽哥儿不是不愿意开口,而是他不需要开口。
因为他身边的奶娘、丫鬟、甚至是金氏等人,全都很了解他,特别是时刻守着的那位胖胖奶娘,泽哥儿手一指她就知道他要什么。指着茶杯奶娘就会给他倒水,还亲自喂到嘴边。指着玩具丫鬟马上就会拿过来,都不需要等一刻钟。
时时刻刻都有人守在身边,泽哥儿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只需要会点头和摇头就好,哪里需要说话啊!
许淙觉得这样不行。
于是等泽哥儿休息的时候,就把他抱起来,或是指着外面的雪地、或是指着屋内的摆设问他是什么,意图诱他说话。
“泽哥儿,这是雪,很好玩的雪,一踩一个脚印,还会嘎吱嘎吱地响,可好玩了,你想不想去玩啊?”
泽哥儿眼睛一亮,指着外面。
许淙轻咳两声,“那你喊一声哥哥,喊了我就抱你出去。”当然只能抱一会儿,而且是自己踩着玩,泽哥儿才这么小,肯定是不能玩雪的。
泽哥儿抿唇不说话。
……好吧,诱惑失败。
不过许淙不死心,又拿了一颗糖诱惑他,“泽哥儿,你看看这是好吃的松子糖,又香又甜非常好吃。只要你喊我一声哥哥,就给你吃哦。”
泽哥儿还是不说话,而且他还低头在腰间的小荷包里翻了翻,然后也掏出一颗糖来。他先是举起来给许淙看,接着就放到嘴里了。
眼睛微眯,脸颊鼓起的泽哥儿,一动一动的像只小松鼠。
许淙:……!!!
这不科学!
许淙看看高兴吃糖的泽哥儿,又看看自己手里拿着的松子糖,一时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突然觉得自己傻乎乎的。
胖乎乎的奶娘强忍住笑意,小声解释,“淙少爷,泽少爷他一直是这样的,夫人每天给他两块糖,泽少爷都放荷包里,想吃的时候就拿一块吃。他上午吃一块,下午吃一块,没有剩的,就是吃完了也不闹,好带得很。”
想了想她又补充,“至于旁人给的糖,只要超过了两块,他都留着第二天吃,也是放小荷包里,就是老爷给的也不例外呢。”
许淙再一次大受震撼。
走路定时、吃糖定量,而且据他观察这个弟弟每天玩耍的时间也是差不多的,将来怕不是读书的时间也定额定量。
这怕不是自闭症,而是强迫症!
他将自己的结论跟许明成一说,许明成顿时皱眉,“胡说八道些什么,泽哥儿他这是有君子之风,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我看他这样好得很,晚些说话就晚些说话,对于我们这样的人家有什么打紧的。你祖父就是三岁之后的某一天,突然就开口说话了的。之前你曾祖父和曾祖母都以为生了个哑巴呢,后来不也开口了?”
“泽哥儿只是说话慢,但其实他心里都是明白的。”
这倒是,许淙暗暗嘀咕,看他渴了知道喝水,闷了要玩玩具,而且在吃之前还知道把糖举高高给他看,就知道这个弟弟精着呢。
以后怕不是会长成渣爹这样,走一步算三步。
虽然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但许淙看着他那张跟渣爹有五六分相似的脸,还是很不服气。
正好临走前老师说他就要回去考乡试了,那功课上就松一松,乘着过年的这段时间好好玩一玩,免得绷得太紧反而把自己累坏了。于是许淙就打算趁过年这段时间,必须让泽哥儿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