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德小声说道:“左边那个叫孔炷,右边那个叫孔亮,是兄弟俩。”祝为州眸中一抹青光流转,看向下方那两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孔家兄弟。“天江府这一年来不少豪绅大户到处强抢民女逼良为娼,背后是不是你们二人在主导?”左边孔炷连忙摇头恭敬说道:“这位前辈高手,我兄弟二人在此处潜心修炼,并未做过那等勾当。”杜德大急:“你们在说谎!”孔亮抱拳:“杜大人,我们承认是天江城青楼的东家,但青楼里的姑娘全是自愿卖身,何来强迫?”“如果两位前辈不信,我们兄弟二人可立天道誓言。”李常乐看向祝为州:“师兄?”祝为州眼中青光消散:“他们没说谎。”杜德一愣:“怎么可能?”“上次我来,被他们好生羞辱,这次有两位道长在,他们却换了一副面孔。”孔炷嘴角翘起:“杜大人,两位前辈要盘查的是逼良为娼的事,我们兄弟二人并没有做过。”“青楼里的姑娘全是自愿卖身,杜大人可以亲自去青楼问问,若有一个姑娘非是自愿,我俩甘愿奉上头颅。”李常乐眯眼,直觉告诉他,这两人绝非善类,天江府一年来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案件绝对与他们两个脱不了干系。可为何他们却说青楼里的姑娘全是自愿卖身?是不是谎话,以祝师兄的神通一看便知。既然祝师兄都说他们没说谎,那说明青楼里的姑娘确实是自愿卖身。可这么一来就说不通了。难不成是杜德在说谎?李常乐摇头,杜德吃饱了撑的拿这种事寻他们开心。“你们寨中的女子也是自愿上山的?”李常乐问道。之前他神识在这山寨中发现了足足二十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这俩兄弟床上就躺着五六个。谁家好人荒淫如此?孔炷抱拳说道:“前辈若是不信,可以亲自问她们。”孔亮连忙说道:“前辈稍等,我去把她们叫出来。”李常乐和祝为州并未阻止,既然来了,那就要查明此事。片刻后,一群女子跟在孔炷的后面,莺莺燕燕,春光乍现。那些女子个个花枝招展,浓妆艳抹,身上只披着一层薄薄的纱衣,根本遮不住那雪白的肌肤,有些人的纱衣下面还有若隐若现的红绳。李常乐和祝为州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庸脂俗粉,不堪入目。项北撇了撇嘴:“许多王公贵族都没他们这么会玩。”祝为州看了他一眼。项北立即说道:“我……我没玩过。”“不,不是玩……呃……”“回山后面壁思过三天。”祝为州淡淡说道。“是,师父……”项北低头。一时口快,说错了话,看来自己心性还有待磨练。但是他说的是实话,以他接触过的一些王公贵族家的世子公子来看,的确不如这孔家兄弟玩得花。下方孔亮抱拳说道:“前辈请问。”祝为州眼中青光再次亮起,而后问道:“你们可是自愿上山?”下方那群女子异口同声说道:“自愿。”祝为州皱起眉头:“都是真心话。”李常乐疑惑:“是否有术法能屏蔽师兄的神通感知?”祝为州摇头:“有,但我不认为两名六境能做到。”“不如直接让他们俩立天道誓言吧。”李常乐说道。“也只能如此了。”李常乐看向下方孔家兄弟:“你们立下天道誓言,若是做过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事,便立即身死道消,魂飞魄散。”孔炷孔亮重重点头:“天道为鉴,我们兄弟二人若是做过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事,便立即身死道消,魂飞魄散。”一字不差,天道感应,却无事发生。李常乐看向杜德:“杜大人,怎么回事?”杜德脸色难看:“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没有逼良为娼,那呈到本府面前的卷宗难道都是假的不成?”“那些有冤不能申的百姓,难道都是被鬼魅迷了心窍不成!”杜德此时心中悲愤到了极点,浑身肥肉颤抖,也顾不得对李常乐客客气气了。此事不成,那他这一府知府该如何向那些遭受迫害的人家交代?连一府知府都无能为力,那这天下到底还有没有公道!李常乐心中微动:“师兄,我们好像漏了一件事。”“把良家女子送到青楼的是那些豪绅大户,那些豪绅大户的背后才是这两人。”“杜大人之所以不敢动那些豪绅大户,也是因为这两人在背后,他们可能并没有亲自动手,但却给那些逼良为娼的豪绅大户撑腰。”祝为州说道:“那怎么解释‘自愿’这一点?”“逼良为娼嘛,肯定有我们想不到的手段。”“比如欠债之类的。”祝为州微微颔首:“我一开始不该那么问他们。”随即眼中青光流转,开口淡淡说道:“你们是否知晓天江府各处逼良为娼的事?”,!孔炷咬牙:“略有耳闻。”“那些逼良为娼的豪绅大户背后是不是你们在给他们撑腰?”孔炷连忙说道:“前辈,我们兄弟二人确实没有做过那等勾当啊!”“我们都已经立下天道誓言了,难道前辈还不相信吗?”李常乐嗤笑一声:“还来这招?”“刚才险些被你们糊弄过去。”“我就直接说了吧,你们确实没有亲自动手,但是那些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豪绅大户却是在为你们办事!”“竟然钻了天道的空子,你们俩也真是好胆!”“师兄,没必要跟他们浪费口舌了,事情就是如此。”说着,李常乐右手摘星神纹亮起,法力大手猛地一抓,孔炷孔亮根本来不及逃跑便被法力大手给握住了身躯。“前辈饶命!”“前辈冤枉啊,我们确实没有做那等勾当!”孔炷孔亮奋力挣扎,但以他们的实力又如何能挣扎得开。李常乐眼神淡漠:“你们也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只要你们承认与那些豪绅大户毫无关系,我立即放了你们。”李常乐十分笃定自己的推断。而事实也是如此,孔炷孔亮根本不敢多说一句,只是在那里喊冤枉。杜德终于是松了口气:“多谢道长。”孔炷孔亮如今的模样,像极了堂前喊冤的罪犯。“没想到你们也有今天。”杜德啐了一口。孔炷大急:“你不能杀我们!”“我们是奉命行事!”李常乐看着他们:“奉命行事?”“你们背后还有修士?”孔炷连忙说道:“是,是一位仙人!”李常乐表情古怪,与祝为州对视一眼:“师兄,你信吗?”祝为州摇头。李常乐笑了一声:“我看你们是死到临头开始胡言乱语了。”“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是何方修士?”“青云山白玉观听说过没?”“哪家仙人告诉你们在白玉观眼皮子底下行此恶事?”“要是真有如此胆大的仙人,那我白玉观高低得请他到观中好好招待一番。”孔炷孔亮心顿时凉了。他们也是修行了很多年的修士了,虽然资质不高,但这些修士界的常识他们还是知道的。仙人再大,大不过白玉观道妙山。“前辈,我说的都是真的,真是一位仙人让我们在这里做这些事的。”李常乐微笑:“那你把他的名号说一下,我回去也好禀告师门长辈。”孔炷连忙摇头:“他没有告诉我们名号。”“但是他也穿着一身道袍,还有许多破洞。”李常乐一愣:“等会儿。”心中一股荒诞之感油然而生,身穿破烂道袍的仙人?“详细说说那仙人的长相。”孔炷小心翼翼地说道:“前辈答应不杀我兄弟二人。”李常乐稍一用力,孔炷孔亮嘴角溢血。“你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孔炷咬牙发狠:“前辈不答应,我便不说!”李常乐面无表情:“那你便去死吧。”眉心天眼神印亮起,一道神光直接射出,正中孔炷面门。孔炷气息瞬间消散,元神泯灭,魂飞魄散。李常乐看向孔亮:“如果你也想放弃转世投胎的资格,那么可以继续硬气下去。”“我尊重你们的选择。”孔亮面色煞白:“我说!”“那位仙人模样苍老,身材消瘦,穿着一身破烂道袍,留着山羊胡,还拿着一块帆布,上面写着……写着……”李常乐淡淡说道:“无有始终。”“对,对,就是无有始终!”孔亮眼神发亮,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祝为州疑惑看向李常乐:“你认识?”李常乐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孔亮:“你们怎么认识的他?”孔亮回忆道:“我们兄弟二人本是山野间修行的散修,偶然得了些传承才修行到六境。”“就在我们打算下山游历人间的时候碰见了那位仙人。”“他说……说如果我们听他的话,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李常乐说道:“就是只让你们在这里做逼良为娼这种事?”“没说其他?”孔亮摇头:“没说。”李常乐皱起眉头,这就奇了怪了。以前那神秘老道算计的事可都是什么天宫遗迹,神魔墓场这个层次的,怎么这回改祸害良家了?“你们是一年前碰到的他?”“是一年前多一点,我们还花了一些时间蛊惑那些豪绅大户……”孔亮十分听话,有问必答。李常乐更加不解,那个时候他应该是刚下山。那神秘老道那个时候就开始有所动作了?现在又被自己碰上,要说巧合,李常乐已经不信了。他有种被人操控了的感觉,他就像那老道士棋盘上的棋子,让他往哪走他就往哪走,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这期间你们祸害了多少人家?”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孔亮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李常乐加重了力度。孔亮面目狰狞:“至少,数百家!”“我真的记不得了!”杜德恶狠狠地骂了一声:“畜生!”李常乐陷入沉思,他记起了三师兄说过的话,一个人的怨气构不成力量,但人数多了产生的怨气便达到了力量的标准。难道那名神秘老道在这里的谋划是为了梁渠?可他又是如何能在一年多前就开始布局的?这个局能做成有三点必要的前提条件。第一点,梁渠必须能从钦天监逃出来。第二点,梁渠必须被自己收服。第三点,梁渠必须被带上青云山。这三点缺一不可,这已经不是推演之术能达到的层次了,这简直就是未卜先知。李常乐眉头紧锁,退一万步讲,这就是那神秘老道算出来的,可为何要自己现在把这怨气聚集之法给破掉?白折腾一番,何苦来哉?还是说单纯地为了戏弄自己?李常乐想不出别的可能了。真是没料到,自己都回白玉观了,还能感受到来自那神秘老道的算计。你说你一个妄图登天的仙人,就逮着我一个人算计,我何德何能啊?李常乐越想越无语,越想越觉得自己倒霉。一定是当时下山的方式不对。祝为州满脸疑惑地看着李常乐:“常乐师弟?”李常乐晃了晃脑袋:“没什么,师兄。”“有些难以启齿的事,不过那神秘仙人确有其人。”“但这不代表孔炷孔亮所做之恶不用受到惩罚。”李常乐右手虚握,法力大手直接将孔炷孔亮的身躯碾碎。他言而有信,并没有让孔亮魂飞魄散。“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杜大人,此间事已了,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杜德连连摇头:“道长出手铲除恶贼,下官已是万分感激。”“剩下的那些豪绅大户,待我回去一并清算。”孔炷孔亮死了,杜德也硬了起来。不过紧接着又皱起眉头:“刚刚他们说的仙人……”李常乐摆了摆手:“不必担心,那仙人不会来找你的麻烦。”杜德终于是松了口气:“有道长这句话,下官便放心了。”祝为州看向下方被吓傻了一众女子:“这些女子该如何安置?”:()拜访师叔,被她抓壮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