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们都会的。”
若干年后,早已垂垂老矣的老太婆,在跟老头的金婚纪念日想起了那个肯将幸运分她一半的女孩,她的幸运本来就不多,还要分一半给她,早知道她就不要了。
郭书亦身着一身帅气的西装,在门口等待着他的新娘。
南归还记得十八岁的那个看见朗希扑向别人怀里时落寞的背影,十年,他终于娶到了他心爱的姑娘。
真的替他们开心啊。
“你可要好好对朗希,不然有你好看的。”顾南归恶狠狠的举着拳头,她可不是开玩笑的。
郭书亦眼睛都笑弯了,宛如娶到媳妇儿土匪家的傻儿子般,傻傻地摆着手:“那不能,谁不知道你和我媳妇儿黑白双煞打遍附中无敌手,我不敢的。”
“算你识相。”
婚宴刚刚开始,南归就瞄到了门口站着一人,是那个狼心狗肺的,手边还牵着一个小男孩,仿佛跟朗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上翘的狐貍眼,怔怔的盯着跨在一起的朗希和郭书亦。
朗希转头看向别处,郭书亦想要上前理论。南归拦住了他。“我来处理,你们好好做你的事。”
南归走至男人面前,看他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衬的他到像个人,手边的小男孩跟他穿着一样款式的亲子装,看着他这张脸,南归明白朗希真是色令智昏,所以栽了这么个大跟头,不过是天仙的脸蛇蝎的心。
“爸爸,那个是妈妈么。”天真又无辜的稚嫩声音。
“嗯。”声音柔和悦耳,煞是好听,可惜淬了毒的,听多了会毒人心的。
南归不好对小孩子恶语相向,特别还是跟朗希那样相像的脸。
“你来干嘛?来砸场子?我劝你积点德吧!坑的朗希还不够么?”
男人垂下眼眸,喉结滚动,“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想来看看她的婚礼。球球也想,看看妈妈。”
呵,她才不信,毒蛇能有这样的好心,“来者是客,你若不闹,就有你一杯酒喝,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她将一大一小安排到最角落的那桌,时不时瞄两眼,就怕出幺蛾子,万幸狗男人没作妖,只是怔怔的看着台上满脸幸福的人,双眼布满了血丝,眼泪流出来的时候,小男孩拽了拽他的衣角,他赶忙擦掉,低下头强扯出一抹笑轻声的哄着小男孩。
鳄鱼的眼泪不值得同情,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司仪是裴语,又唱又说,将气氛调的老高,然后交换戒指喝交杯酒,男人情绪不大好,能看出一直强撑着,嘴唇抖动却还要强装无事的模样安抚身边的孩子,上菜时也看到他细心的剔着鱼刺喂小孩吃饭。
她走近想劝他离开,一会朗希敬酒,她怕场面闹得不好,可是却听到他哑着嗓子说道:“一会妈妈就来了,吃完她的喜酒我们就走,球球不是一直吵着要妈妈么,妈妈漂亮吧?”
短短的几句话,她在旁看着,那人实在忍不住了,哽咽着掉着泪,跟他一桌的人都惊奇万分。
她转头替朗希挡酒的功夫,再一转头角落那桌一大一小的身影不见了。
万般皆是自找的,半点不由人。
她正准备喝第三杯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南南不能喝我替她喝。”
朗希、郭书亦、裴语以及其他在附中读过书的同学和校友全都一脸吃惊的看着顾南归身边站着的闻予。
南归满心抗拒,看着闻予一饮而尽,众人全都一副状况外的表情,不清楚什么情况。
“我家不让我喝酒。”她避重就轻模糊焦点。
“哦哦哦,你们不知道吧,南归以前借住在闻学长家里,是表的不能……呃,远房表亲。”裴语作为“知情人”很是体贴的替她澄清,以免人多嘴杂这一场婚宴结束不知道要传出什么令人匪夷所思的瞎话呢。
大家都恍然大悟般哼哼哈哈的点着头,表示这样啊,知道了。
可闻予却僵了脸,呆呆的看向顾南归,好像是希望她能解释一番。
“好了,该去下一桌了。”南归逃避的转移话题,赶紧拉着新婚夫妻去下一桌敬酒,哪怕灌酒她都乐意。
朗希看到闻予就跟乌眼鸡似的,很不上叨上一口,刚才见前男友都没有这样让她恨,旧日的记忆在挑动她的战斗基因,她的婚礼不欢迎他!她还记得南归生日宴上他是怎么给南归难堪的!拉着南归就去了下一桌。郭书亦想客气的让让他吃好喝好,被朗希瞪了一眼,不敢说话了。
闻予被独自扔在原地,旁边的人也不敢搭话,这是附中的风云传奇啊,他的那届是最出色的一届,能在附中人才辈出的那几年脱颖而出拔得头筹,那必然是各个方面都出类拔萃,且拥有顶尖的无人能与之匹敌的优势。
闻予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尽管他低调的不能再低调,可是金子哪里能随便被掩盖住光芒。
裴语呵呵的笑着给他安排座位,闻予没坐,反而是跟在南归身后,看她喝酒就要替她挡,这算怎么回事?新娘不能喝,伴娘挡,伴娘喝不了,他,他算怎么回事,这说不过去啊。
“你先坐回去好不好?”南归很是无奈又心累。
闻予见她一脸为难且有些厌烦的摸样。他吞咽了下喉结,艰难地说道:“我给你丢人了么?”他今天哪怕腿疼的要命都没有拄拐来,现在腿刺骨的疼他也强忍着。
他知道出席好友亲朋的婚礼都是夫妻一起的,他不能让她独自一人,再有就是想接触她的朋友圈子。
可是南归特别为难,害怕暴露,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