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修补完爬犁,南归歇了歇,套上绳子使了全力拉,终于动了,可雪很深,她自己趟着走都费事别说还拽着个快一米九的人,累的她走一回就歇一会,雪灌的满鞋都是,闻予腿太长,这简陋的爬犁根本装不下他那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他却没说什么,贴着雪地就这么被拖着。
闻予躺在简易的爬犁上,听着后面呼哧带喘的声音,心里那堵墙终究是碎了,碎的渣都不剩,他控制不了,也遏制不住内心叫嚣的渴求与欲望,她那样好啊,叫他如何能拒绝得了。
两人就这样在没过小腿的雪地里趟着走啊走,耳边尽是折断的树枝声,雪已经开始下了,有点冻耳朵,手也有点僵了,南归停下来回的搓着手,搓的有点热度就去捂耳朵。
眼下宛如夸父的她却不像夸父那样有个目标,面对这没有尽头的雪原丛林,她只能盯准一个方向一头走到底。
寒风呼啸,南归费力的拖着闻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拉到最后她已经没力气了,要不就放弃吧,俩人在这要么等死要么等援救。
泄气的想着好像前者与他们更接近一下,她还不想死,还想回去看姥姥,陆丞西也在等着她,这暴风雪熬得了一晚,熬不了三四晚,如果碰上极端天气,半夜睡着了明天能不能醒来都不好说。
想到这里,南归又继续上路了。
可能是天无绝人之路,金黄月饼似的太阳快落到山那头的时候,南归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木房子,她一时不敢相信,是不是雪市蜃楼?累的两眼昏花出幻觉了?她用冻木了的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真的是房子!
“闻予,闻予你看见了么,那有个房子,我们有救了。”见闻予没应声,她回头一看,闻予歪着脑袋闭着眼已经昏过去了。
怎么回事?她扑上前,轻拍着他的脸不停的叫他,但就是没有回应。
她赶紧将他拉到小木屋前,上头挂了一把锁,无法,天寒地冻也找不到石头她又不会撬锁,只能抡起大棒子砸锁头,闻予被砸锁声惊醒,但是神识是模糊的,只看到熟悉的身影在那轮着棒子砸东西。
是谁?是她啊,他终于支撑不住又昏了过去。
南归将闻予拖进屋子,这小木房看样子是野外露营搭建的,很小,九平米都不到,她站直了头都能顶到房顶。
屋内有个小铁炉子,墙边搭了一个六十厘米宽的简易木板床,上面还铺着充气垫子,南归将闻予好不容易拖了上去,就去检查他的状况,只是粗略的查看一番就看到伤口外翻严重,甚至又开始渗血了,而且伤口颜色都不好,眼瞧着是受冻了,一摸他额头,真是祸不单行,最怕的来了,他发烧了。
95、疑似不轨
这铁棍不拔不行了,趁着他昏迷……
可是她不敢啊,这血淋淋的,她看着都头皮发麻,怎么有那个胆子下手。
可是不拔……在得不到及时治疗的条件下,迎接的后果就是恶化。再说手头也没有什么工具。她又急又愁,怎么办怎么办啊,要是阿西在这就好了,他是医生,肯定难不倒他的。
南归呆坐了好久,最终认命,开始四处打量屋子里有什么主人遗留下的可用东西,发现靠近炉子的木桌上有一个小箱子,她打开翻了翻,里面有火机,两半截蜡烛,还有一点肉干,刀具餐盘,外加两瓶液体,她拔开瓶塞嗅了嗅,是酒。
有救了,南归等不及,急匆匆的跑出了门。
闻予迷迷糊糊中看着跑出去的身影,是要离开了么?正常,他不怪她,反倒是希望她能自己走,不然两人耗在这冰天雪地的荒郊野外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到的情况,两个人都要折在这。
想是这么想,可失落也是真的,如果是陆丞西,她会怎么做?也会抛掉他么?
南归出了小木屋,趁着天还能看清捡了好几抱的树枝木棍子,外面天黑透的时候她关上了小木屋的门,搓着手哈着气,点燃了小炉子,这里有小木屋,那就说明离有人居住的地方不远了,今天太晚了明天她可以四处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人。
闻予已经烧的迷迷糊糊得了,这样下去恐怕也等不到她找到人来帮忙了。
一狠心,她来做吧。
南归将炉子上的小水壶灌满雪烧开,实在找不到绷带棉布,她背着身将自己的衬衣脱了下来,拿着刀割开口子,撕成一条一条的,扔进煮开的水壶中,煮透了就用木棍挑出来放在炉边烤干。
而后她凑到昏睡中的闻予耳边,连叫了好几声,见他没有回应,挺好,但也不忘跟他打声招呼:“闻予,我现在要把这个铁棍子□□,你要是疼就忍忍,不拔不行了,你同意的话就吱个声,不同意也吱个声。”
见对方没有反应,“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她掀开闻予受伤的那处,用刀子割开伤口周围的衣衫,整个伤口暴露出来,惨不忍睹啊,她还没动手呢就被吓出了痛苦面具。
她是做了什么孽,没读医学,大夫的活却没少干,前有正骨大师顾大夫,现有外科操刀手顾医生。
南归掰开闻予的嘴,提前喂了他一颗止痛药,估摸着一个小时后,点了蜡烛,开始动手了,当手握在那根铁棍上时,她下了好几次决心都不敢拔,见闻予嘴角开始抽搐,她闭着眼睛狠下了心,瞬间用力,将铁棍拔了出来,
闻予被疼的嚎叫一声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见身边的她手忙脚乱的不停地给他擦拭着伤口,满嘴的祈祷:“别流了,别流了,求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