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繁声垂下眼:“那你还在生气。”
玉流的确还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他:“是。师兄尽快做点什么,不然我只能和你打一场了。”
“那么现在……”宋繁声勾起唇,拉起她的手,放在她的腰侧,领着她握住剑柄,“杀了我,好吗?”
我必死
◎“因为……”◎
“你在说什么——”玉流原以为他在谈笑,对上他的眼后才发觉不是。
宋繁声提着,玉流按着,剑刃撞击着剑鞘发出嗡嗡的剑鸣,似在轻泣,又如控诉。
“为什么。”她平静地问,模样却是固执又倔强。
宋繁声笑着,另一手抬起,抚平她拧紧的眉心,不答反问:“你之前不是很想杀了我吗?”
玉流压眉:“你也说了,那是之前。”
“可是,”他的眉眼被前额飘散的碎发遮没,尚暖的指尖摩挲着她的额角,“师妹,现在与之前没有什么分别。”
“你……”玉流迟钝了这么久,终究在他打哑谜的一字一句中寻出了一线的异样,漠然的脸,漠然的眼,连被他包裹着的手背都在一点一滴地冷降,“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宋繁声却说起了听起来不太相干的话:“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诈死吗?”
玉流没有当即应声,沉默了会儿,而后摇头:“师兄,这才是没有区别的两件事。”
她看着站在她身前却仿佛与她隔着万里的宋繁声,认真道:“一脉承之,这都是你不能告诉我的秘密。”
还是发现了啊。
宋繁声咽了咽,拟好的腹稿又被玉流打断:“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她就是这样的反反复复,阴晴不定,琢磨不透。
现时,她想体谅一次藏匿了三年的人,想知晓他难以言说的苦衷。
宋繁声微叹,挑开她散落的一绺长发,别至冷白的耳后,指尖走过耳骨,落至颈后,慢慢地将她带进微冷的怀中。
脸侧贴着她的绒绒的头顶,声轻如风语,杳不可闻:“因为……”
当年他拒绝了林青霭的相助,靠着自己在山中摸索探寻,在半余月的某日下定决心,跌跌撞撞走出了寒山。
他想过的,这次不仅没抓回人,还拖延了数日,回去之后大概要吃不少苦头了。好在他对姨母还有用处,她再狠,也会留下他这条命。
只是宋繁声没有想到,比他先逃离寒山又被逮回去的人会比他好过。
他含糊地揭两人失踪的行迹,也没有言明寒山之事。
他在这里从来都是寡言,但这次没能给出合情理的说法,姨母的余怒如山震,延绵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