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章囚自然知道禁山的由来,他有自己的顾虑在,“陛下对回天城的态度向来不明,为了诸几的命,我会瞒下来。你先回去歇着吧,我去找陛下禀明赵廉身死之事,其余的等诸几醒了再说,免得你之后再跑一趟。”
“好。”玉流应下来,她也该好好睡一睡了。
玉流刚走到路口,就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大摇大摆地坐在石槛上,生怕别人看不见他,摇着扇子笑得春风得意。
玉流后悔了,早知道她就在署里的客房睡了。但此时再走已经来不及了,谢遥知已经发现她了:“玉流,自己家门都不认得了?”
玉流走过去:“不是让你住诸哥府上吗?”
“我又没说我是来找你借宿的,”谢遥知扶着腰起身,一副没骨头的软样,“你能不能陪我逛逛,嘿,怎么一副我欠了你几百两银子的臭脸?”
“累。等我睡够了舍命陪你逛,今日嘛你自己先随处看哈啊……呼。”玉流话没说完,哈欠已经出口了。
“进城时都没见你这么累啊,怎么,和我呆在一起就累了?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玉流踢他:“你懂什么,我这是到家了。好了,趁我累着懒得发火,赶紧走。”
“行行行,大人您好生睡一觉,我明儿再来叨扰。”
谢遥知走出街角,玉流惺忪的睡眼转瞬就冷冽起来,眯着眼望向橙红的晚霞,快入夜了。
夜里,是适合发生点什么的好时候。
夜半三更,紧闭的窗子被敲响。
玉流睁开眼:“说。”
“大人,谢公子刚从诸府离开,看方位是往城北去了。”
“没看错?”
“没有,他的脸我们几个都记住了。”
玉流吐出一口浑气:“好,你们不要冒然跟近他,我马上就来。”
“是。”
静夜冷风,月光清凌,却总有照不亮的角落。玉流站在半坍的矮墙后,心里想的不是谢遥知要私会谁,而是京城居然还有这么荒凉的地方?
脚底还没走出半步,一阵凉风贴着后颈而来,拂起她没有拢好的长发。
青丝扫过脸侧之时,“唔——”玉流被略带寒意的手掌捂住了嘴。
下一刻,闷闷的轻笑从鸣动的胸腔闯进玉流的耳中。她恼了,抬肘就要往后,然,身后之人预判了她的动作,先行破招。
他抓住她的手腕,手花一转,嶙峋修长的手指便将扮凶的爪子收拢团作拳头包住。
“这才没见几日就这么凶了?嘶——小没良心,膝盖骨往哪踢呢?”
长夜短
◎“夜会情郎,你觉得如何”◎
这一打岔,玉流躲过了被跟踪之人的谨慎张望。
谢遥知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稍一迟疑便隐没在风月中。无名的角落里,淡白月色下,唯有矮墙虚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