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像雪人,像肿肿的稻草人。”
小瑀一句话都不想说,她近来对这些称呼接受良好。
最后是便他倒下时还不忘说的:“谢谢。”
她现在想说了,有病。
哪有人醒来不问自己在哪儿,反而浪费宝贵的时间来说这些无关轻重的话。
还好,他只是昏了过去。
小瑀单膝跪地摸上他的手腕,脉搏比前几日好多了,但和正常的人相比,还是太微弱。
不吃不喝太多日,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她拿出水壶强硬地喂了点水下去,留下一小块干得不能再干的饼,而后潇潇洒洒地离开。
她是稻草人,她要守家。
另一处,女鬼飘到了迷失在山中的少年身边。
寻树走山路是个好法子,小瑀以前也试过。
他走走停停,几番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开了口:“前、前辈。”
“啊?”女鬼当即转着脑袋看了一圈。有人,哪里有人,小瑀过来了?
宋繁声咬着牙:“不用看其他的,我在说您。”
接连几日呆在山里和白雾作伴,他也要开始相信那些虚无的神鬼了。
女鬼指着自己,不太确定:“你说你在叫我,你能……看见我?”
“嗯,”宋繁声扭过脸,“您能不能别再跟着我了,很吓人……”
女鬼扑哧笑出声,自言自语:“有这么吓人吗,小瑀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看来你也被白雾影响到了,这山还真是一视同仁啊,”她停了笑,飘近了,“既然你能看见我,那帮帮我好吗,繁声。”
宋繁声被惊得差点失语,一时间戒心四起。他是有防身的武器在,可是武器能对付非人之物吗?
不能。
他压下眉眼,谨慎问:“您认识我?”
“怎么会不认识呢,”女鬼停在他的手边,宛如相熟的长辈一般慈爱地摸着他的脑袋,“你母亲怀你时,你父亲就在我们面前炫耀过了,等你出生了,他还特地传信过来,只是很可惜,我们未能见上一面。”
谁能想到未见的一面会成永诀……那些可遇不可求的往事都成为奔涌的流水,一去不回头。
凑不齐的人,解不了的恨,破不了的局。
女鬼有了近似于人的心裂,哀恸让她的五官越发真实,空洞的眼眶中,蓄起一滴硕大的泪珠……
“夏雨眠写了什么,”欢喜的声音催促着,娇俏的姑娘跳过来,“和我说说,和我说说!”
“赵杏你能不能别挤我,这不是嫂子写的,是我哥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