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想,又觉得合理。这个江湖人还真是会挑地方。
敬国寺算是京城较为特殊的地方,陛下亲言佛祖自清净,无需鹰犬查,要不是现在里头关着安国公,不然外侯官根本不能出现在敬国寺内。
玉流缓步走到寺门前,没有合适的理由,她也不能随意入寺。
“玉大人?还真是玉大人啊,”羊肠小道走出来的慈面老和尚朝她虚虚行礼,“老衲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玉流回礼,心里叫的是秃驴,嘴里叫的是:“许久未见,不鸣住持。”
“只有你我二人,大人不必那么疏离的。”
玉流装作听不出和尚的言外之意,同他打太极:“住持莫要说这些玩笑,您是陛下亲请,该有的规矩必然要有的。”
听着玉流的官腔,和尚呵呵笑:“虚名,皆是虚名,不过老衲昨日才听闻玉大人病了,怎么今日就出门了?”
“急病,来的快,去的也快,”玉流敛去不宁的神色,淡然说道,“有劳住持挂心,我就一个练武的乡下人,没什么真本事,就是底子好。”
“但是玉大人听起来好像还没好。”不鸣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喉咙。
玉流承认:“是,嗓子还有些疼,我尽量少说话。”
“原来如此,那玉大人来敬国寺有何事,”不鸣疑惑,“难道安国公又派人来请玉大人相见了?”
见什么见,她又不是犯贱。玉流否认:“不是,咳咳,我路过,所以顺路过来看看,马上就走了。”
说着,脚掌已经转向了外头。
相当拙劣的托辞,但不鸣那张几乎永远都笑着的脸上呈现理解的神色:“玉大人辛苦,那玉大人慢走,老衲就不远送了。”
老和尚一如既往的客气提醒了玉流。自她从认识不鸣起,不鸣对她就是如此,虽然不知道这份客气不知从何而来,但,她能利用这份客气吗?
崇州之事于她,始终是一根卡在咽喉的利刺。身后恢弘肃穆的寺庙内,极有可能藏着那个江湖人,错过了这次机会,后面找起人来可能会很难。
更何况,陛下已言国舅案结,她又该如何说服章囚派人找他?
玉流不再走了,转头问:“我突然想起来,住持先前的提议还作数吗?”
怕他忘了,玉流解释:“拜佛的那个。”
不鸣住持微笑:“自然算数。”
“那好,我想进去问佛。”
“玉大人想问佛祖什么?”
玉流慢慢握紧双拳,暴起的筋脉送上血流,苍白的脸浮起很浅的一层气血:“我最近……常常梦见一个死人,不知何意。”
听故事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
玉流心道后悔,老和尚比她想象得还要难缠。
她再三推脱自己一人前去便可,不鸣却坚持相陪,说什么玉大人第一次拜佛,他理应以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