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流的眼皮跳了一下,眼神微妙地暗了一瞬,胸口狂跳的心快要把耳鼓都震破了。
——荒唐事似乎成了真。
她不着痕迹地移动肩背挡住字刻,抬眸间,说出了那句久违的话。
“好久不见……阿遥。”
我不傻
◎“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吗”◎
乍然的欢喜,如风岚散皎月现。
谢遥知一步步走进山洞中,停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这一次他和她都是清醒的,也都是记得的。
谢遥知扬起笑,眉眼唇齿皆是,甚于当年在万丈峰中的相见。
“哈……你都想起来了。”从前见面总是放荡调笑,嘴贱犯浑,与漫不经心沾亲带故的青年此刻攥紧着骨节,鬼知道他等着天究竟等了多久。
他有些紧张,纹丝不动地看着玉流,眼皮都不带眨的,生怕一个不留意,她就反悔消失。
“是,”玉流也随之笑笑,没有去看他灼灼的目光,偏散地落至洞外虚幻的浅雾中,冷如冰刀的手指随意地揩去尺骨砸出的擦伤和细血,说,“应该没有太迟吧。”
“怎么会迟呢,不是正正好吗?”谢遥知微低头,心想着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不会找到比这更好的时候了。
玉流没有接上这句话。
眉心蹙成丘壑,心说正正好,太正正好了。
山还是那座山,人也是当年人,一个不少,甚至还多了几位。
玉流终于舍得把游离的视线放在他的脸上:“你为什么要跟进来?”
谢遥知料到她会问,他已做好了万全之策,不紧不慢道:“因为担心你。和你分开绕回巷子后,我发现那人逃了,那个……周承昀。”
聪明人说话无需说得那么直白和明晰。
玉流讽刺地笑了声,觉得自己也越发可笑了:“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遥知:“你问的是此周承昀非彼周承昀还是——”
玉流摆手打断他:“宋繁声没死的事。”
谢遥知垂下眼,略一停顿后,说:“你们离开崇州后不久,我……靠一些法子,费了点工夫,彻底查清了敏郎的底细。”
居然这么早,连谢遥知都比她知道得要早这么多。
玉流莫名地烦躁:“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哦……难道你也想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他玩得团团转是吗!”
满是怒腔的吼声,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愤怒。可她压下来了,含在嗓子眼里,悲戚得很。
谢遥知张着嘴,默了许久才说:“我并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可是玉流,我们才争吵过,闹得那样难看,不说别的,你们又……算了。我要是当时告诉你,你会信吗?我不知道他那么做是为了什么,或许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想来都不是我这个外人可以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