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尖通红,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明明被“囚禁”的人是沈知竹,到头来受到欺负的人却成了自己。
阮笙伏在床上,气不过,又凶巴巴地朝沈知竹颈间咬了一口。
沈知竹不恼反笑,笑的时候将她揽入怀中:“睡吧。”
阮笙想要挣开她的怀抱,浑身却软绵绵地使不出力气,只能又困又累地闭上双眼。
她浑身都是暖和的,热气隔着两人的睡衣,朝沈知竹渡了过来。
沈知竹抬手,挑起落入阮笙衣领之下的发丝,将其贴着后背理顺。
回想起方才阮笙张牙舞爪的鲜活模样,唇角又略微上扬起弧度。
她将额头贴上阮笙的额头,低声喃喃自语:“这才是真实的你,对吗”
没有故作乖巧的伪装,也不会用楚楚可怜的神情等待旁人的怜悯,阮笙于不经意之间,泄露出一丝真实的底色。
——骄纵,还有点不讲理的霸道。
只是这样的骄纵和霸道,她表现得还有些生疏。
像是被化石封印住的生命,随着石灰和土壤一层层褪去,从沉睡中醒了过来,动作却难免僵硬。
可沈知竹相信,总有一天,她能够看到模样更加生动真实的阮笙。
从元宵节那日在办公室里的对峙开始,沈知竹便清楚认识到,自己绝无可能真的放下阮笙。
既然放不下,倒不如狠下心,用故作冷漠的态度,逼着阮笙做些什么。
所以眼下两人的相处模式,与其如说是阮笙在主导,更应该说是沈知竹自食其果才对。
她们之间,已经分不清对与错,而是如同阮笙所言,藤蔓和树木彼此缠绕着共生。
直至永远。
埋怨
午后的小憩,最容易让人陷入醒不来的梦境。
就算在梦境之中,阮笙也在被沈知竹折磨着。
和梦境外一样,她故意似要将阮笙送到极乐的顶峰,却又在将要攀上峰顶那一刻猛地松开手,任阮笙无尽地下坠。
快感一次又一次地落空,化作失望在堆积。
阮笙似在沙漠中踽踽独行的旅人,口干舌燥得难以忍耐,而沈知竹就像摆在橱柜里,做工精致诱人的冰淇淋蛋糕。
阮笙被她唤醒所有的渴意,分明离香甜解渴的冰淇淋只有一步之遥,却无论怎么走也够不着。
她热出了一身的汗,终于在这种彷徨不安之中,意识到自己所经历的都是梦境。
阮笙重重叹了一口郁气,睁开双眼。
身前的怀抱早已消失不见,沈知竹已坐在靠窗的书桌前,对着电脑处理工作。
许是察觉到阮笙醒来,她敲击在键盘上的手指动作顿了下,却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继续工作。
和始终都被失控感笼罩着的阮笙相比,她是如此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