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上一次真的被沈知竹伤到了,她耷拉着脑袋,都不敢正眼看沈知竹。
只朝她伸出手,嗓音虚弱道:“谢谢。”
门只开了一道虚缝,似乎丝毫没有要邀请沈知竹进去的打算。
沈知竹将药袋放到阮笙手上。
不等她要问些什么,眼前的门便急忙要关上。
在门将要合拢的刹那,沈知竹伸手抵住了门框的边沿,将它向前推去。
论力气,阮笙当然不可能是她的对手,沈知竹不过稍微用力,房门已经轻而易举地被推开了。
沈知竹径直走了进来,将药袋重新拿回自己手上,顺便关上了身后的门。
她什么也没有多说:“你先去休息,我先帮你把药都准备好。”
“你……”阮笙唇瓣动了动。
沈知竹似猜出她想要问什么:“不要多想,上一回我发烧时是你照顾的,我总不能当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阮笙眸中的光暗了下去,她很轻地嗯了声,走回卧室。
阮笙应该是刚搬来这套房子不久,饮水机里连喝的水都没有,也找不到其余烧热水的家电。
沈知竹只能用厨房的小奶锅烧了锅开水,用来冲开感冒冲剂。
再取出各种药片放在掌心,端着冲剂走进卧室。
卧室里没有开灯,沈知竹顺手将灯打开,床上阮笙便小声请求道:“可以将灯关掉吗好刺眼……”
病人的需求优先,沈知竹又关掉了灯。
借着从客厅方向照过来的暗光,她走到床边坐下。
阮笙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靠着床头,小口小口地喝药。
吃完药后,沈知竹又取来温度计让她含着。
在等待体温测量出来的几分钟里,她一直眼巴巴地盯着沈知竹。
等沈知竹看去时,又掩耳盗铃般别过脸,似唯恐叫人看了出来。
直到沈知竹拿起温度计,朝卧室外走去,阮笙终于按捺不住,捏紧了她的衣袖:“……不要走。”
语气里藏着卑微的哀求。
沈知竹长睫轻颤了一下:“我暂时还不走,只是这里太暗,要去客厅读温度计才行。”
她并未察觉,自己的语气已然放得极低极缓。
阮笙这才松了口气的模样,放开了手。
375°,低烧。
没有烧到要送医院的程度,沈知竹拆了包退烧贴,走回卧室给阮笙贴上。
——她说是照顾阮笙,就真的是在照顾,就连贴退烧贴这种事也是亲力亲为。
阮笙只需要闭着眼,感受到独属于沈知竹的冰凉气息,伴随着她的动作幽然拂过脸颊。
但很快退烧贴贴好,沈知竹收回手,她的气息便似有若无般脱离。
阮笙睁开眼,偏过头看她:“沈知竹……我好困,可就是不敢睡,我怕自己一睡着,你就会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