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偏了下头,看到藏在绿叶底下的一抹红光。
那是一只微型摄像头,若非仔细观察的话,很难会被人注意到。
隔着摄像头与屏幕,阮笙与葛维夏视线相对,盯住了彼此。
本该引颈受戮的愚蠢猎物,察觉到了藏在暗处的枪支,以及枪杆后方好整以暇的猎人。
在短暂的心跳暂停之后,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逃跑,阮笙慌忙披上外套,快步走到门口穿上鞋就要离开。
从祷告室离开的路只有一条,需要穿过长廊走向礼堂。
“阮小姐。”正走到长廊的尽头,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是葛维夏追上来了,“走这么快做什么你的祷告好像都还没开始呢。”
阮笙脚步一顿,转过了身。
葛维夏不复往日的高洁之态,眼底闪过一丝兴奋。
仿佛无论如何,阮笙都已经沦为自己网中的猎物,注定是逃不掉的。
她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了什么,并朝阮笙走过来:“你的耳钉掉了。”
阮笙抬手摸了下左耳处,果然是空空如也。
她并没有接过耳钉,而是直截了当开口道:“你想要多少钱”
“我不明白阮小姐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一名虔诚的信徒,过多的钱财对我而言,只会叫人沉在败坏和灭亡中。”
葛维夏道,“我只重视事物本身的价值,比如你方才在祷告室里忏悔的秘密,如果被公之于众的话,不知道你的母亲将来在阮家要如何自处呢”
她看着脸色变得苍白的阮笙,微笑着道:“不过阮小姐大可放心,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对于她的话,阮笙半个字都不会相信。
如果从一开始,自己和葛维夏的相遇就是设局,那过去这几月的蛰伏,她不可能平白浪费。
葛维夏不利用这个秘密向自己勒索,那一定是因为还有利益更大的事等着她去做。
自己身上,有什么是能够利益最大化的
父亲阮康成对自己这个女儿一向不闻不问,母亲赵佳丽的关注更多在她弟弟身上,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但两人的关系并不明朗。
阮笙直到现在仍不能确定,蒋庄仪究竟是真心拿自己当妹妹,抑或只是一种表象的伪装。
一一排除之后,阮笙猜到了答案:“你想要用我勒索沈知竹”
葛维夏愣了下,似没料到阮笙居然这么快就能反应过来。
旋即,她云淡风轻地笑道:“这怎么能叫勒索呢阮小姐,你仔细想一想——她一个人拥有那么多的财富,这本身就很不公平,我做的不过是让财富更加合理地分配罢了。”
阮笙没有反驳葛维夏的话。
准确来说,她并不在乎这些花里胡哨的诡辩,而是垂眸思量着什么。
葛维夏没有打扰她,直到半分钟后,阮笙主动抬起头来:“告诉我你最初的计划吧,我想听一听。”
诧异过后,葛维夏看向自投罗网的猎物:“我很乐意和你聊聊这些,不过这里不方便说话,阮小姐先随我上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