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和姚明珠之间的交易。
只要自己这样做,姚明珠就会帮她向大姐头钱飞燕求情,让她不去找沈知竹的麻烦。
即便是有非做不可的理由,在面对沈知竹的质问时,阮笙依旧不可避免地心虚。
当天回到家,她做了一份红茶栗子蛋糕。
学校里有姚明珠盯着,阮笙不能和沈知竹走得太近,到了放学后,她才背着书包往秦秀华的麻辣烫店走去,打算将蛋糕留在店里。
然而在抵达麻辣烫店之前,她听到小巷深处隐约传来谩骂和巴掌声。
阮笙停下脚步。
谩骂声有些耳熟,是钱飞燕和她手底下的跟班。
阮笙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觉捏紧校服裙边,明知自己不应该往枪口上撞,却鬼神神差地循着声音走上前。
被欺负的女生也穿着普明中学的校服,被扇得凌乱的长发遮住了脸。
“看到你就恶心。”钱飞燕道,“听说你整天夹着个嗓子说话,装给谁看呢”
宣泄恶意的人,总是需要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
仅仅是听说,便可以成为施暴的借口。
钱飞燕一把薅起了女生的长发,露出她掌印累累的脸,又抬起了手:“你爹妈没教过你,今天就让我好好来教你一下。”
“等一等。”在她的巴掌落下之前,阮笙出声了。
阮笙故作镇定地走上前:“刚才有路人经过,我听到他报警了,警察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大约是习惯了阮笙一贯的唯唯诺诺,钱飞燕丝毫不觉得她会撒谎,骂了一声晦气。
又上下打量了女生一眼:“算你今天走运,把你说话爱夹的习惯改一改,以后千万别让我听谁说你又发嗲了,明白吗”
训诫的口吻,好似她的话是什么不可违逆的圣谕,是在真心为了女生好。
女生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应声。
钱飞燕脸色难看了起来:“看来你还是没受够教训……”
“她应该是太害怕了,才没有反应。”阮笙道,“你们快些走吧,不然警察一会儿就来了,我先留下来劝她,免得她对警察供出你们的名字。”
姚明珠双手抱胸,笑道:“阮笙,看来你也上道得很嘛,钱姐,我们快走吧,这里就交给她了。”
有了这个台阶下,钱飞燕冷冷呵了声,带着手底下一众人离开了。
直到她们走后,女生背靠着墙,身体向下滑,坐在水泥地上,双手抱住膝盖抽噎了起来。
阮笙从书包里取出纸巾递过去。
女生抬起头,愣愣盯着她:“你和她们……不是一伙的”
阮笙没办法解释这个问题,只得避开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没料到话一说出口,女生由抽噎转为大声的哭泣,她抱住阮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阮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在她哭完之后,从书包里取出那份红茶栗子蛋糕,放在女生的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