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只要尸骨成灰,就算对方到时候将孩子生下来,也做不了亲子鉴定,死无对证,她怎么也不可能分到半分钱的遗产。
赵佳丽没有教过阮笙这些事。
可大约是跟在她身旁耳濡目染得久了,阮笙无师自通,自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阮笙不由看了赵佳丽一眼——在她脸上已经看不出失去丈夫的悲痛,只有些许疲惫。
“妈……”她忍不住出口,“爸出事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赵佳丽脸色急遽一变,唯恐叫人听见般堵住了阮笙的话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敢对他做什么,笙笙,你怎么连自己妈妈都不相信了”
她握着阮笙的手,力气大得像是恨不得要将她掐断一般,自己却浑然未觉。
直到阮笙吃痛地轻呼一声,赵佳丽方才松开了手,脸色也缓和下来:“笙笙,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突然经历了这样的变故,情绪还有些不稳定……”
“我知道了。”阮笙默默收回手,她垂下眼,“你放心,我会尽快联系殡仪馆的,让爸入土为安。”
要将死者火葬,还需要一些手续。
阮笙要先拿着阮康成的死亡告知书,身份证,户口本去社区开死亡证明,之后才能预约殡仪馆。
在送去殡仪馆之前,按照传统,还需要为死者擦洗身体,换上寿衣。
阮笙随赵佳丽一起来到了太平间。
死者身上的白布被掀起,阮笙扫了一眼,便迅速移开视线。
赵佳丽道:“你去门外等着吧。”
她已经换上一身纯黑色的西装和长裙,戴着白色口罩,俨然是一位沉浸在丈夫死讯当中,悲痛难以自拔的寡妇。
阮笙没有出声,顺从地走出太平间,坐到靠墙的长椅上。
她埋下头,将脸埋进臂弯里,身躯轻轻颤抖了起来,时而发出哽咽的哭声。
偶尔有医护人员经过,见怪不怪地发出一声带着同情的叹息。
在旁人眼中,她是在因为父亲的去世而哭泣,但只有阮笙自己清楚,她的眼泪究竟是为什么而流。
利用
火化日期定在出事后的第二天,阮笙陪赵佳丽一起去了殡仪馆。
从殡仪馆出来后,赵佳丽双手捧着一只骨灰盒。
按理来说,像阮家这样的人家,骨灰盒应该是花重金打造的才对。
但事出突然,赵佳丽只能临时在殡仪馆买了一只最贵的,据商家说是紫檀木打造而成的骨灰盒。
盒子捧在手头沉甸甸的,正面镶嵌着阮康成的黑白照。
即便坐进车里,赵佳丽依旧双手捧着他的骨灰盒,小心翼翼地放在腿上。
轿车开动了没一会儿,赵佳丽出声:“笙笙,我打算先将你爸的骨灰盒停在家里,找大师来为他超度过后,再找个好日子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