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人在国外难免会有水土不服的时候,沈知竹因此生了好几次重病。
有一次是发烧,她兼职的那家超市老板给她放了半天假,并且好心地让她将商超里的折扣牛排带回家吃。
当天傍晚,卫游风回到两人合租的公寓时,沈知竹正站在灶台边上,将煎锅里的牛排盛入碟中,又端到餐桌上。
那时候两人刚合租半个月不到,卫游风和她也不太熟,打了声招呼便进卧室换居家服。
换好衣服后,卫游风进厨房打算煮饺子吃,却怎么也点不燃天然气灶的火。
她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打算问沈知竹刚才煎牛排时是怎么点燃火的,却瞥见了她盘中的牛排是全生的状态,且已经被吃了大半。
之后,她们才得知当天公寓有消防检查,整幢楼全天都处于燃气断气的状态。
而沈知竹病得太恍惚,甚至没有察觉到天然气不曾点燃,自己“煎”了好一会儿的牛排其实是生肉。
又因为感冒味觉缺失,都没有尝出来哪里不对。
阮笙深吸一口气,不愿再想象当时沈知竹的日子有多困窘难熬。
她怕自己又会没出息地哭出来。
“我们今天回去了,先不做甜点好不好”阮笙嗓声闷闷道,“我想给你做牛排吃。”
沈知竹眼睫颤了下,结合阮笙先前的话,猜到了她为什么会这样说。
“可以现在就回家做吗”她很是平静道,“我已经饿了。”
说走就走,阮笙从琴凳上站起了身。
沈知竹本该随她一起起身,却被阮笙有所预谋般按住了肩膀:“等一等……”
沈知竹听话地没有动。
阮笙看了她一眼,弯下腰,自然而然地将唇贴了过来。
她的唇很软,也许是哭过的原因,唇瓣温度比平日里更高,源源不断的热意渡过来。
和沈知竹微凉的体温相得益彰。
阮笙只是轻轻一触,很快便又站直了腰。
她忍不住看了沈知竹一眼,耳根有些发烫:“那我们走吧。”
沈知竹看着她欲盖弥彰的神色,唇角泄出一丝纵容的弧度,她拉住阮笙的手,起身朝琴房外走去。
两人并肩行到走廊的尽头,在下楼梯之前,阮笙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正巧一阵风过去,将窗户里纱帘带起来,绣着绿藤花纹的窗纱在风中轻轻摇摆,召来了几分春的气息。
像是许多年前的那个春天,阮笙逃课去沈知竹家找她。
在等她洗澡的时候,阮笙百无聊赖地在沙发上翻阅着课外书,同样闻到了春天到来时风里清冽的柔软。
阮笙从来没有告诉过沈知竹,从那一天往回倒,在更早之前,偶尔她说话的时候,自己便会失神地将目光落到她的唇上。
那时候,阮笙自欺欺人地将这种失神解释为——是因为沈知竹的唇生得太好看了。
唇形很薄,浅淡的粉像是被露水浸湿的早樱。
她将这种失神,自然而然地理解为对美的欣赏。
直到后来在留学期间,有门餐饮运营管理课的老师对论文要求格外严格,到了交论文的前一天晚上,阮笙都还在连夜修改文中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