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竹搭在讲桌上手不由得一顿。
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她的视线朝礼堂座位最后排落去。
然而本该坐着阮笙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竟空无一人。
沈知竹目光在礼堂内逡巡了一圈,都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阮笙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又去了哪儿
沈知竹强行按捺着心头生出的浮躁:“抱歉,我并不确定那时候是靠着怎样的信念坚持下来的,所以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此话一出,讲台下方传来小声哗然,学生们脸上都流露出诧异的神色。
毕竟在她们过往参加的讲座之中,无数成功人士讲起在困难期时如何坚持下来时,大多都是侃侃而谈。
有的人会承认自己是为了名利,有的人会说是为了父母家人,也有人说保持优秀是一种习惯……
但没有人会像沈知竹一样,坦然承认自己在那个阶段的茫然。
——最初,她以为自己是靠着想要报复阮笙的心态而撑下来的。
可这样的报复心态,从回国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烟消云散,化作旁的情绪。
在国外那段日子,沈知竹自以为怀揣的是对阮笙的恨,可后来她才发觉,那只是不甘在日复一日地酝酿。
或许就算是不存在阮笙这个人,自己也可能会成功,但绝不会成功得如此之快。
对阮笙的感情是某种催化剂,令沈知竹不敢有片刻的停歇,只为有一天能重新站到她的面前,与她进行平起平坐的交流。
沈知竹垂下眼,忽然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很抱歉。”她道,“我想讲座进行到这里就行,我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做。”
说罢,她径直从数百人的礼堂中离开。
交流会的主持人很快反应过来:“好了同学们,沈老师应该是有工作上的急事要处理,大家整理好笔记,有序离开……”
礼堂外依旧不见阮笙的身影。
沈知竹抿住唇,从大衣的口袋里取出手机。
在要给阮笙打电话之前,看到了她在十多分钟前发给自己的消息。
——“我在琴房等你。”
普明中学从建校之初,就是国际贵族中学的定位。
学校的建筑从一开始就是请国外大师进行设计,多年来维护得当,不存在类似于公立中学时常会翻修的状况。
是以十多年过去,就连琴房所在的楼层和门号都没有变过。
沈知竹一上楼,便听到叮咚琴声。
她放缓了步伐,经过窗边时,一偏头就看到坐在钢琴前的阮笙。
她弹的正是那首她们曾经为五四晚会准备的《flowerdance》。
时隔多年,阮笙的指法变得有些生疏,琴声也时断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