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成了寄生在球中的微生物,先是被冰凉的水浸透,又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空气,从颅顶直至指尖都在发麻,伴随着耳膜嗡嗡作响。
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沈知竹自我欺骗。
在阮笙眼里,她究竟算什么
分手
即便猜出来自己被骗,沈知竹还是选择将钱打过去。
没有拿到钱,葛维夏可能会翻脸,无论如何,阮笙不能有任何差池。
至于那张原计划前往欧洲的机票,却没能派上用场。
沈知竹一直留在梅市,等着来自阮笙的解释。
阮笙回以她的,却是持久的沉默。
一向作息良好的沈知竹开始日复一日地失眠。
就连被她紧急召回国内的卫游风也看出她的不对劲,问她是不是需要休息
沈知竹并不觉得自己有休息的必要,甚至加快了工作节奏。
她不能理解阮笙这样做的动机,便自欺欺人地不去思考。
仿佛只要忽略掉这件事,在除夕的前夜,阮笙就会如她临走前承诺的一般,回国和自己一起过节。
这样的幻觉,破碎于除夕夜的前一晚。
阮笙发了一条朋友圈,文案是海浪的表情包,搭配几张海滩的照片。
在看到那些照片的第一秒,沈知竹的反应便是——做人怎么可以没心没肺成阮笙这样子呢
自我欺哄形成的假象,再难以维持。
沈知竹只剩下一个念头——去见阮笙一面,同她谈个清楚明白。
要想找到阮笙,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仅凭她发在朋友圈的照片,便可以精准定位到她所在的城市和居住的楼栋。
沈知竹是在除夕节的前一夜,住进了葛维夏家对面的房屋里。
她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整夜未眠,熬到午后时分,听到对面的门被打开,阮笙和葛维夏有说有笑地出了门。
像做贼一样,她跟上两人的脚步,随她们穿过大街小巷,在餐厅用餐,逛超市,回家……
直到眼下,房间里满是蛋糕的香气,茶几上摆着阮笙和葛维夏中午买回来的零食和水果。
沈知竹终于选择了接受现实——或许,阮笙从未喜欢过她。
她抬起手,冰冷的指尖轻轻摹过阮笙的眉眼,鼻尖,唇瓣。
阮笙瑟缩了一下,向后躲开了她的手。
沈知竹兀地发出一声低笑,像故意要戏弄阮笙一般,上半身朝她逼近。
冰凉的气息朝阮笙覆过来,将她的思绪朝彻底扰乱。
她顺势向后闪躲,却被沈知竹握紧手腕,压在玄关旁的墙面上。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阮笙”沈知竹逼问她。
阮笙咬住下唇,眼眶通红。
又是这般委屈的模样,难道让她说清楚,在她眼里自己究竟算什么东西,是一件很过分的事
沈知竹轻哂,又问道:“和我交往,让你觉得很为难,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