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一言不发,看着头顶的星空出神。
过了会儿,葛维夏突然出声:“还剩最后一个小时,加密货币还没有到账。”
“阮小姐,你猜是因为价值十亿的电子币一时半会儿难以兑换,还是沈总回过神来,觉得你不值这个价”
阮笙没有回答她。
“哦……差点忘了,你现在开不了口说话,我说怎么怪无聊的。”
葛维夏转过身,撕开了覆在阮笙唇上的透明胶带。
她撕开胶带的动作很是轻柔,就像无数次在礼堂里,为阮笙讲解《圣经》时,指尖轻轻翻过书页。
但这并不能掩盖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子的事实。
阮笙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只要不是问银行卡密码,我都很乐意回答你。”
阮笙:“你在上一位澳门的富家小姐那里,骗了多少钱”
“一千万。”
一千万……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足够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可葛维夏却没有半点收手的意思,又无缝衔接般盯上了自己。
阮笙思忖着道:“你家人知道你是干这行的吗,或者说……他们也很支持你这样做”
闻言,葛维夏时常挂在脸上的浅笑变淡。
她回过头来,深棕色的眼瞳盯住阮笙:“阮小姐,你似乎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样乖巧善良,坏心眼真的很多呢。”
阮笙愣了下,没有料到自己的小心思就这般轻而易举被看穿。
——中午视频的时候,沈知竹问起葛维夏为什么不多陪伴家人时,她罕见地沉默了。
所谓的回欧洲探亲,本就是阮笙替葛维夏撒下的谎。
从十多天前,阮笙在酒店与葛维夏汇合时,没有见她联络过任何一名亲人。
包括过往和她的相处之中,阮笙也从没听到她提及过父母或亲人。
阮笙推测,葛维夏与家里的关系应该很糟糕。
手机被葛维夏没收了,再加上手脚被捆住,阮笙做不到任何硬性的反抗。
她问及葛维夏的家人,并不是出于关心,不过是想在言语上找到刺痛对方的机会罢了。
可惜葛维夏的反应很敏锐,并没有给阮笙这样的机会。
她识破了阮笙微妙的恶意,反唇相讥:“阮小姐该不会以为,我是那种脆弱得只要听到一句‘你的人生很失败,你的父母从来都不爱你’,就会原地破防的白人吧”
说着,她从夹缝的置物盒中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细长的灰色女士香烟,摁下打火机。
咔哒——
一簇火焰窜起,将车内照得更亮。
葛维夏深吸了一口烟,任烟雾弥漫在车厢里,慢吞吞道:“阮笙,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天真……”
话刚开了个头,手机上弹出了消息。
阮笙看到似乎是什么收到转账的邮箱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