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在院中呆久了,她的身子不仅凉,且有些僵。
他抱着她的腰肢,她也不似往常那般有反应,他抓着她的手臂,令她环上自己的后腰。
“我暂时离京是因为朝中之事,从头至尾都与你无关,若是父亲说了什么扰乱你的话,你莫要轻信。”谢西泠原本就想着今夜将她安顿好,眼下她既主动提起,他便顺着说下去,“我要暂时离开两个月是因为英王起兵谋逆。过两日周家的罪也会定下,届时若玉墨留在京中免不了触景伤情,我想着,不若你们趁此机会再去山庄小住一阵?等我回来,再接你们一道回京。”
季云芙无声点了点头。
谢西泠俯身,将下颌轻轻抵在她的柔软的发丝上,“云芙,你只要答应我、相信我,将一切交予我,等我回来。可好?”
定亲
季云芙想要完全信任她,可人活于世,不能只活自己。
她听着打听来的消息,心里堵得厉害。
在谢西泠身边,她的确什么忙都帮不上,不仅如此,他还得腾出心思费心照顾她。两人间从来是不对等的,这也导致,许多事情他明明可以同自己解释的更清楚,却又不肯说。或许是觉得没必要解释的太清,毕竟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徒增烦恼。
被人护着自然是一件好事,可换一个角度去想,他事事将她护在羽翼之下,她便永远无法与他比肩,她的无能为力才是对她最大的折磨。
太子有意拉拢谢家,虽折损了顾如兰一个,但顾家多的是姑娘,可谢西泠完全不屑一顾,统统回绝。
落在别人口中,便是谢西泠被她迷晕了眼,不知好歹,这才被陛下直接逐出京城。
否则,此事定然会有转圜的余地。
手中的汤婆子不知何时早已凉却,温热褪去,唯有细密的凉无孔不入地往骨缝里钻。
对面谢挽月唤了季云芙两声,不见她回应,转头去叫谢玉墨。
结果谢玉墨也是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对她的话音完全没有回应。
“你们二人这几日究竟是怎么了?”谢挽月忽地站起身,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二人听到动静,意识聚拢,不约而同投以目光抬头向她看去。
季云芙先开了口,“没事儿,就是在想事情,一时走神了。”
谢玉墨紧接着应了声,“我也是。”
“挽月你别生气。”
“我不是生气,我就是着急,瞧你们这两日,一个两个,和丢了魂一样。可谁都不肯开口说究竟是为什么,简直是两个闷葫芦!”谢挽月气闷地哼了声。
谢西泠走前提出送几人去山庄小住,她们谁都没应,各有各的心思,但总归是都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儿离开京城。
就连平日一心玩乐的谢挽月,也察觉出京中似要变天。
话落,几人又是一阵无言。
季云芙搁下早已凉透的汤婆子,起身之际,忽地听到对面传来细微的声音。
“阿云,我明日想求见公主一面。”
季云芙登时便猜到谢玉墨在想什么,皱眉道:“表叔离京前特意嘱咐过,让你莫要再掺和周素问的事,玉墨,你这是何苦呢?”
谢玉墨的笑容颇有几分悲凉,她抬起头,定定看着对面的季云芙,“阿云,你说我何苦,难道你就不关心,兄长究竟何故突然离京?你便能对外头那些流言蜚语浑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