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屋内的烛火吹灭,只留下几盏维持光明。
容妙平躺在床上,原本紧闭的眼睁开了,里面一派清明,丝毫不见方才的醉态。
她勾了勾唇。
陈运杰说得对,哪有芙蓉馆的人不会喝酒的。
她的眸光沉了沉。
方才她装着醉意看得分明。
萧翊许是觉得她真的醉了,李卫在其余人进来前还特意上下搜了一遍陈运杰的身。
看来他们当真不是什么布商。
她抬起手,借着昏暗的烛光看着涂着膏药的手腕。
……
“主子,那会儿只在他身上搜出几十两碎银,看来陈运杰当真没什么钱。”李卫说道。
萧翊揉了揉眉心,头疼道:“他一幅画就敢要价五千两,呵,也不怕撑死。”
便是布料紧凑,也没有这么涨价的。
那副所谓的江南烟雨图他也去看过了,画工拙劣,若不是为了买布,恐怕卖三两银子都无人问津。
“平昌侯府那边有消息了,昨天白日里城外驶进来几辆马车进了平昌侯府,夜间又驶了出去,说是平昌侯城外庄子定期都会送的粮食和牲畜。”
“只是前几日有雨,泥土湿润。派人去看过,那车辙走的时候比来的时候还深些,分明是运了些东西出去。”
萧翊沉声问道:“昨日是什么时候。”
“十五。”
他若有所思道:“那庄子在什么地方?”
“城南往外二十里。”
他的手指搭在放在桌上的五千两银票上轻点了点,“明日去聚贤斋买画,晚上再去探一探那庄子。”
“是。”
……
“清梦关了一天了?”
容妙看着窗外雾蒙蒙的天空,这会儿才刚卯时,天还没全亮。
碧水替她梳着头发,“是。”
“那日姑娘喝醉了,刚好有人瞧见你手腕上的淤青就告诉妈妈了。”碧水咬了咬唇,“妈妈叫我过去问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容妙叹了口气,“算了,你若是隐瞒,妈妈只怕会把气撒到你身上。”
钟雁芙得知此事之后,将清梦关了一天,甚至不许人送饭送水。
清梦虽不如容妙受宠,但终归也是馆里的红牌,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你看看一会儿能不能偷偷让人送点饭菜进去。”容妙缓缓道。
碧水点头,“好。”
“走吧,该去张乐师府上了。”
尽管手腕受了伤,容妙却仍是坚持去练琴。
她清楚得很,她这淤青就是看起来可怖,其实压根没什么大碍。只是她皮肤娇嫩,所以显得格外严重。
容妙看着马车旁的何方。
“何大哥,今日怎么是你帮我赶车?”容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