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川也不再劝,“得,那随你吧。反正沈家老爷子,你自己交代。”
裴迹扶着他的桌面,俯身压低声音道,“我不用跟任何人交代。半年,金厦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黎晟集团踢出局。”
“你过河拆桥?”宁川失声笑,“不是吧,你真不带他们玩了?”
“不带。”
“哟,什么时候就深仇大恨上了。”宁川调侃道,“也不至于,沈黎就是任性了点。老爷子手里是真金白银,这钱不赚白不赚嘛——你跟他计较什么。”
裴迹不置可否,轻笑道,“我打算,这次站着把钱赚了。”
宁川也被他的自嘲逗笑了,“裴总好骨气——有钱不赚,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稀奇!”
事实上,裴迹跟钱真没仇。纯粹是答应了宁远不跟沈黎沾上一丁点的关系。为这,他死活就不肯再跟这人搭边儿。
三天后,积雪未消。
裴迹转身敬个酒的功夫儿,愣是又瞧见了那位不速之客,沈黎。
他借故去了洗手间,躲开将要转过来的视线,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片刻后,他给赵时打电话,让人尽快去安排,并找个体面的理由,送沈黎“离席”。
赵时脑袋都大了,他特意核对了名单,没请这位,怎么一会儿没盯住,就出了岔子!——沈黎那张脸、那出名的身份,都足够招摇。
在场没人不认识,甚至都没人核验他的邀请函:笑话,上流财圈聚会,谁会不请他沈家独苗公子?
裴迹:笑话就笑话吧,真没请。
问题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人都进来了,怎么送出去?
十分钟后,向来机灵的赵时给他们尊敬的裴总回电话:
“老大,完了!要不……我还是辞职吧。”
裴迹脸色一沉,微微皱眉,“说重点,怎么了?”
“那什么,我刚找到沈黎,就瞧见您家那位过去了。这会儿……两人正说着话呢。”赵时道,“赵志恒和他几个哥哥都在。”
“……”
电话那头没动静了。
赵时犹豫片刻,问道,“要不?您出来救个场?这架势,我怕我有点……兜不住啊。”
眼瞧着沈黎攥紧了手里的细颈香槟杯,赵时忙挂断了电话,朝几个人走去。
那冷嘲热讽声儿便传入耳朵里:
“有什么风光的?明泰都玩不转了,不过是让裴迹接盘。早晚也落得一样的下场——他裴迹还真当自己是什么财神爷,能呼风唤雨了?”
赵志恒轻咳两声,压低声音算作提示,“你不是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不该说的,就别再说了,传出去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