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迹被人扑倒,带的那杯酒水全洒了。宁远轻皱了下鼻尖,偏偏又去咬,去舔,直至把酒水的滋味儿全吞下去。
裴迹钳住人的下巴,将那块破皮的肉从人牙齿里卸下来。
往常只觉得小狗四处打着圈的咬人裤腿儿,守在阳光底下扑蝴蝶儿,难得见他下嘴这样用劲儿。
裴迹在那沾了缕血痕的唇上轻啄了一口,分明示无奈和宠溺的笑,“怎么咬人这么疼?”
宁远缠着人,那两块咬肌还悄不做声的用力,嘴上倒是乖乖补了句,“对不起,咬疼你了。”
裴迹看他哪里也没有觉得“对不起”的意思,倒像是因为没咬够,而添了点怏怏的情绪——他暗自琢磨,到底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才叫他这么不满足。
他垂眸去看宁远,瞧见人趴在肩头上不出声儿,一时也没猜透,便直白问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还是惹你不开心了,告诉我,好不好?”
宁远道,“没有。”
“那……”
“是你做的太好了,但我觉得还不够。”宁远皱眉,撑起身子来看他,“还有什么别的,你没有告诉我,裴迹。就是怎么都不够,我想要你所有的东西。”
裴迹疑惑,“所有的东西?”
“嗯,就是你的,所有的一切。”宁远又拿唇去蹭他肩头那颗红痣,还忍不住吮裹了两下,神色带着某种困惑和渴望。
他想要的是,从灵魂到意志,全部的臣服和献祭。
——哪怕是藏在缝隙里一闪而过的卑劣。
——哪怕是敌意、不耐,和对他产生的片刻的厌倦。
裴迹似乎听明白了。
宁远过于垂涎的神情带着某种蛊惑,向他发出邀请,导致他向来敏锐的反应和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失效了。
忙乱的遮挡和布料摩擦的声音,在宁远骤然的轻呼中被掩盖。
——“别。”
裴迹单膝跪在地毯上,扶着沙发埋下头去。
宁远感觉嘴唇那点肿胀变得麻木,然后是刺痛,久久的腥味让他感觉有什么剧烈的声响崩在耳边,抑或脑海,几乎无发分辨那是痛觉还是更多的渴望被满足。
腰窝有一块洇出血痕的红。
宁远虚虚的仰靠在沙发上,微微喘着气,漂亮的脖颈拉出一道弧线。他伸出手去够裴迹的脸,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栗,几乎捧不住。
“裴迹……”
裴迹将自己心底克制而隐忍的一切情绪,施加给他。那样难耐的痛、欲,越是想压制,越是会过载,直至崩溃。
他其实不太明白,宁远到底想要什么?
他的钱,他的爱,他的陪伴,他的承诺。
——裴迹觉得,这些早就已经放在他眼底,等着被人挑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