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迹忍不住拿唇去吻他的睫毛,将一颗即将坠落的水珠引渡在唇齿间,迎着那甜味微笑,“一定要把惊喜都猜到?”
宁远识相的配合人,眯起眼来笑着,“那我可要装失忆了。”
“好。”
裴迹果然起身走远去打电话了,淋漓的水痕随着脚步淌了一路,也湿漉漉的打在宁远心底。
他满腔的想与欲,就滚在喉管那两寸,火辣辣的咽下去。
从来不必说,也无须说,裴迹总是那样自觉的去猜。
若对爱人有足够多的好奇和沉迷,便愿意收集足够多的数据,像是深入调研市场去做心仪的项目一样。
裴迹难得在投资上激进,为美人“all-”。凭一切可利用的信息,博取那一寸欢心,甘之如饴。
宁远望着人的背影,那光洁的臂膀和线条劲壮的后背令人垂涎。
然而,想到人有多难克制那样的本性——他又不禁轻打了个寒蝉,谁敢说能凭借年轻时的激情,就能违背本性的爱一生。
遥远,艰难,爱意徒劳。
宁远撇了下嘴,又怏怏的躺下去晒太阳了。他枕着手臂,一只腿屈膝,另一只腿垂落在泳池里,荡着自由的水波。
——真麻烦。
——裴迹会这样吗?或者,裴迹偶尔也会像他这样想吗?
假使裴迹回答“不会”。
他又要问,现在不会,那将来呢?
宁远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将这样的负担抛给裴迹——他享受着裴迹给他戴项链,手表,整理袖腕和领口,嘴边就蹦出来一句:
“裴迹,你说……你什么时候会变心?”
裴迹微怔,“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他百口莫辩,误以为这句话的导火索,是因为自己刚才系扣子的时候,不小心勒的紧了一寸。
但紧跟着,宁远又开口了。
“爱会欺骗人,但爱意消退之后,连骗都懒得骗了。裴迹,我也是男人,还是会比十八岁的少年人更懂男人吧?”
“……”
裴迹停顿片刻,没说话,但笑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裴迹仔细替他带上那枚杏仁胸针后,才应答道,“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对。”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