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龄没料到他会说的这么干脆,心里轰隆一声,那沉睡已久的情愫被唤醒,让她整个人一瞬间愣住。陈郁宽看着她,又重复一遍,“我爱你寒龄,一直以来都爱你。”寒龄头偏向一边不再去看她,她指甲用力扣着掌心,疼痛感传来。她闭了闭眼,像在竭力忍耐着什么情绪。够了寒龄。四年前是被伤的不够么?一句“我爱你”又让你摇摇欲坠了?寒龄重重咬了下嘴唇,直至血腥味蔓延开来,她睁开眼,眼里闪过一丝轻蔑,她笑,“是么?真可惜,可是我不爱你了。”她红唇勾了勾,像诅咒似的说:“陈郁宽,你也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陈郁宽心头一震,一股浓重的酸楚涌上心头,他哑声道:“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么?”“是,”寒龄眼圈发红,眼神决绝道,“陈郁宽,爱而不得就是我对你最好的报复。”她说完,正好驶过来一辆公交,寒龄转过身抹了把眼睛,头也不回了上了车。车开走,陈郁宽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回神。他勾了勾唇,露出抹自嘲的笑,“原来,她真的这么讨厌自己。”上车后,寒龄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她双臂抱着包,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眼泪也在这时候不争气的越掉越多,她粗暴地抬手抹掉。再掉再擦。直至一双眼睛被抹的通红。不要哭。不值得哭。不值得!寒龄偏头看向窗外,窗外的绿植郁郁葱葱,昭告着夏天的热烈。她情绪渐渐平复,只是脑子里陈郁宽的那些话一直萦绕在耳边。他说我爱你。他说我想让你回来。他说我一直在爱你。四年了,寒龄本以为她能对任何关于陈郁宽的事情一笑了之。可是从那天第一次见面开始。他的一言一行,一个熟悉的侧影,都能让寒龄心里已经沉睡的情绪重新苏醒。她不能保证自己已经对陈郁宽彻底忘情。可她也绝不会允许自己再重蹈一遍覆辙。她做不到劝自己放下以往的种种。也做不到心平气和的面对陈郁宽。她像一个受到巨大创伤后产生应激的病人。面对陈郁宽说的爱。她第一时间不是感动。而是觉得可悲。到底她在陈郁宽眼里有多可怜。才能让他又说一遍我爱你。寒龄怔愣地看着窗外,思绪像风一样到处纷飞。一路上,她的思绪又被不受控制的带回四年前。那些她经历过的苦,经历过的甜。那些她切身经历永远也无法忘怀的伤痛。永远都不可能因为一句“我爱你”就烟消云散。公交到达小区门口,寒龄下车,回到自己住的那间公寓。这个小区有些老旧了,因为房价便宜,居住的都是些临时打工的人。小区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谈不上有多安全。寒龄开门,进屋简单打扫了一下,顺便把不常穿的衣服暂时放在这,等毕业的时候可以一块寄回去。等收拾完,时间也差不多中午了。寒龄背好包,锁门准备走。这时,对门突然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接着,一位染着黄毛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光着膀子,整个人骂骂咧咧的在说着什么。寒龄稍愣,手里锁门的动作快了些。可那个男人还是注意到了她。她身后,男人噙着抹笑上下打量她一眼,又看了看她的门牌号,笑道:“妹妹,新搬过来的?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啊。”寒龄没说话,锁好门准备下楼。男人的目光带着不怀好意的打量,在经过他身边时,男人深吸一口气,阴笑着说:“你喷的什么香水啊?好香啊。”寒龄后背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她脚步一顿,回头光明正大的上下打量他一眼,然后笑道:“香么?用你脑浆做的。”说完,寒龄抓紧背包带子,脚步快速的下了楼。不一会儿,男人的咒骂声响彻整个楼道。回学校的路上,寒龄的心情都恹恹的。不是因为刚才那个男人,而是因为上午遇见的陈郁宽。每次遇见他,寒龄都要用好多天来整理情绪。思索着,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她拿出手机,看到是寒程良打来的电话。寒龄推开半边窗户,胳膊撑着窗沿,点了接通。“喂?龄龄啊,吃饭没有?”“吃过了,”寒龄淡声说,“有事么爸?”“看你这话说的,”寒程良笑笑说,“没事爸爸还不能给你打电话呀,最近怎么样呀?都挺好的吧?什么时候放假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