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谢家长老坐在台下,忍不住高声喝道:“春秋,你胡说什么?你忘了自己姓什么吗?!”
谢春秋朝他的方向一拜,“我今日站在这里,便是为了不给谢氏蒙羞。”
待几位证人上前讲述,几件证物陆续呈上,昔日蒙尘的旧事一一浮现在世人眼前。
多少血泪、多少冤屈,都已经过去。
故人埋骨魔窟,自然不可得知,但有些东西,总要被人知晓,总要展露给世人。
真相是瞒不住的。
修士们渐渐安静,会场内,一时静不可闻,连议论声也消失。
佩玉环顾一周,见他们低垂着脸,不知他们中,可有一人,后悔对沈知水的谩骂,后悔对柳环顾的无端欺凌?但她知道,不会有一个人站出来道歉。
风声大作,乌云密布,已经过了许久。
霁月道:“时辰不早,秘境之事明日再议,今天就到这里吧。”
众人听了,正欲离场,忽然听到一声“慢着!”
伏云珠身着紫衣银甲,腰悬宝刀,墨发高束,像当年伏中行的打扮。
她从人群中走来,经过佩玉时,扬了扬唇,露出抹微薄的笑意。
霁月问:“江城主,有事吗?”
伏云珠双手一拜,抬头摇摇望着几位高坐云端的大能,胸前白甲熠熠生辉,“有,我想状告孤山佩玉,三百年前施展血雾,使百名修士埋骨黄泉,”她的目光猛地锐利,“害我父亲一去不返!”
风雨已来,图穷匕见!
孤山护短
此言落地,众人皆哗然色变,议论声纷纷。
“什么?我没听错吧。”
“这女娃才多大,三百年前她出生了吗?”
“江城主疯了?!”
宁宵立马偏头,望了怀柏一眼,神情关切。
怀柏低声道:“无事。”
宁宵问:“莫非你早知……”
怀柏摇了摇头,静静地看向佩玉。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佩玉,而她立于人群中,腰背挺直,白衣染霜,不动如山。
霁月皱眉,“城主此言何意?”
伏云珠转头看了佩玉一眼,神色复杂,“佩玉,”她顿了一下,“就是鸣鸾。”
此语犹如巨石投潭,引起轩然大波,有人高声喊道:“江城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股元婴的威压像潮水浩荡扫过,压住所有人的争议。
宁宵坐在高台之上,面沉如水,手中的茶盏早化作齑粉,茶水染湿道袍。
一时间,千余人的会场,只听见疾风骤雨声。
伏云珠手撑着刀,在巨大的威压下,脸色惨白,倔强地立着,不肯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