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端坐在干清宫中,面容凝重如霜,眉头紧紧锁成一道沟壑。
她的目光凝滞在那一份份堆积如山的奏折上,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忧虑与深深的思索。
已然三天了,陆云已经消失整整三天了,哪怕是禁卫军将那间小屋彻底夷为平地,却都未曾发现任何秘密通道,就好似这个人凭空蒸发了一般,毫无踪迹可寻。
在这三天的漫长时间里,整个朝堂,乃至整座京城都陷入了一片混沌与喧嚣的漩涡之中。
关于陆云,这个后宫内侍的谣言犹如疯狂滋长的野草,在大街小巷以惊人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
有人传言,陆云是叛国贼,将户部尚书抓捕入狱乃是鞑靼国的命令,待事情败露后便逃向了鞑靼。
有人声称,陆云其实并非太监,假冒太监就是为了淫乱后宫,给皇上戴了一顶硕大的绿帽子。
还有人说道,陆云是因为得罪了某位权贵,从而被秘密处置了……各种离奇荒诞的说法喧嚣尘上,如同汹涌的浪潮,搅得人心动荡不安,惶惶不可终日。
京城的百姓们还是首次因为一名后宫太监而如此议论纷纷,街头巷尾皆是关于陆云的种种传闻。
而在朝堂之上,情形更是错综复杂,严峻万分。
各种弹劾陆云的奏折如同纷纷扬扬的雪片,源源不断地呈递给女帝。
这些奏折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女帝的案头,仿佛一座沈重的小山,狠狠地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倍感压抑与沈重。
烛光摇曳,在黑夜中映出宫殿内的轮廓。
雕花窗户紧闭,只有微弱的光线从缝隙中透进来。
干清宫!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偶尔的烛火爆裂声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沈寂。
女帝轻轻拿起一份奏折,在昏暗的烛光下展开阅读。
奏折上的字迹仿佛带着尖锐的锋芒,言辞激烈的列举着陆云的种种『罪行』和可疑行迹,每一个字就像是一把刀,直直的刺向了女帝的心。
那强烈要求严惩不贷的话语,如同一阵阵闷雷在她耳边回响!
女帝微微叹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忧虑,将奏折缓缓放下。
紧接着,又伸手拿起另一份,内容亦是大同小异。
这些奏折中的话语看似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但女帝看来,纯粹就是为了攻击而编造的谎言。
将奏折丢到一旁,女帝带着满心的烦闷与忧虑,迈步走到窗前。
窗外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只有寥寥几颗星星在遥远的天际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女帝静静地伫立在窗前,目光深深地凝视着窗外那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
此时,她的脑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在陆云消失的第二日,自己的乳母便匆匆过来询问陆云的下落
乳母那关切又带着几分焦急的神情历历在目,她眼中的期待和担忧让女帝心中一紧。
而许久不曾见面的皇后,竟也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了对陆云的关注,同样过来打听陆云的情况。
乳母暂且不提,毕竟女帝知道两人的关系,也亲眼见过两人在花园中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然而,当皇后也前来关切陆云时,这令女帝心头不由自主地涌现一丝难以言喻的不舒服。
这种感觉令女帝很诧异,毕竟陆云与皇后关系,是她一手促成的,也是她曾乐意见到的。
可如今,当皇后真切地站在面前询问陆云的下落时,女帝心中却泛起了一丝复杂的涟漪。
那是一种她从未预料到的情绪——对皇后的嫉妒。
为何皇后着急陆云还能找人诉说,而她自己……。
“陛下夜深了!”
一袭白衣夏蝉拿着一件披衣走过来,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