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眼前的江大公子穿着一身灰布衣裳,那料子是棉麻的,已经洗的略有些发白,头顶的乌发只用一根木钗插着,全身上下除了那根木钗再无半点装饰物。
这等朴素无华,任谁也想不到他竟是武安侯嫡长子,当今圣上面前第一红人,大名鼎鼎的江御史江大人。
江砚全然不顾在场众人的打量,目不斜视的走到武安侯和李氏面前行礼道:“父亲母亲,儿子回来了!”
见他一丝不苟的给他们请安,武安侯和李氏的眼角竟齐齐跳了一下。
不知为何,他们觉得自已这个长子好像又变回了原来的刻板模样,这一年多他行事略有改变,他们还以为他终是学会了变通呢,如今看来,怕那只是昙花一现。
武安侯和李氏默默地坐直了身子,异常认真的受了江砚这个礼。
然后江砚转过身,只是略一扫席上的众人,所有人皆感觉后背有些紧。
他那双眼过于严苛,也过于敏锐,仿佛这天下肮脏之事只要被他看上一眼,皆会现了原形无处可藏。
最紧张的莫过江洛,这段日子他的日子过的太奢靡了,若被他大哥发现,非抄的他只剩四面墙不可,看来回去后立即就得将东西都处理了,以前用的旧物幸好没扔,估计都得搬回来用了。
见江砚看过来,所有人齐齐冲他一礼,口中唤道:“大哥!”
下人赶紧在江洛前面给他放了把椅子,又上了一副碗筷,江砚这才落了坐。
饭后江砚先去见了江老夫人,最近江老夫人身子不适,所以没与他们一起吃饭。
他恭恭顺顺给老人家请了安,又在她床前侍了疾,等老太太睡着后他才出了寿康院。
因武安侯和李氏他在饭桌上都已见过,所以并未再过去给他们问安,而是在自已书房见了江漓。
兄弟二人必须要将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都好好复盘一遍,否则江砚很容易出现纰漏,引起别人的怀疑。
江漓主要说了一下朝中的事,又将家中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捡重点与江砚说了,江砚听完,表情并无多少变化,包括他听见朱氏与人私奔面上都没什么起伏,只是在听到自已阴差阳错娶了宁安公主时,眉头微皱了一下。
说完这一切,江漓终于问出自已心中的疑惑:“大哥,你是怎么被萧盈抓走的?这一年多他又把你藏在何处?”
江砚抬起头,眸色平静的说道:“并不是萧盈抓的我,而是我们自愿落入彼此的圈套内,他想查一查他的身世,而我也想去大梁查一件多年前的旧事。”
说到这他有些伤感的说:“只是我没想到萧盈会闹出这么多事,好在有你们在,要不我怕要成为大夏的罪人了!这件事我晚些时候会进宫与皇上当面说清楚,还有一件事,我也必须要去与皇上说了!”
旧事
皇宫内,喜公公从江砚手中接过一幅画,呈到了平昭帝面前。
江砚作揖说道:“皇上,您当年托付给臣的旧案如今可以结案了,只需您看过这幅画便有了答案。”
平昭帝狐疑的看了那幅画一眼,然后慢慢的将画轴展开,待见到那画中人后,瞳仁却是猛的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