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的马车入了皇宫,滕茗与宫女将御紫千扶到榻上休息。御紫千昏迷,滕茗对其他宫女吩咐:“今日公主外出游玩累了,因此早歇,你们不要乱嚼舌根,若是让皇上知道不再允许公主出宫,公主怪罪的可是你们。”众人都知公主对滕茗与其他宫女不一样,自然信了她的话,只低头应是,退到外候着。滕茗握着御紫千手腕把脉息,刚上马车时喂下的忘尘丹应该已经起效,她会昏睡到明日。忘尘丹,能让服用之人忘记当日发生之事,御紫千不会记得今日在沐羽山庄所见的一切。滕茗的目光很冷,她本就是奉命留在这个公主身边,为的是获取消息,以及,关注画如音的情况。如今画如音已经不在宫里,想要得到的情报也基本掌握,就算没有今日之事,御紫千也没有了什么价值。御紫千对盟主的心思,皇帝与山庄之中人尽皆知。只是,即便贵为公主,在盟主眼中是何等寻常,更不说,盟主心中早就放着人。曾经盟主与画如音之间的渊源,身边亲近的人都知,只是从没人敢乱提。江湖是另一个朝堂,年轻有为的武林盟主,多少宗门世家小姐心仪之,但自从遇到那画府小姐——这些年,盟主身边再没有别的女子能靠近。滕茗眸色微微暗下来,走出殿外,伫立白玉栏前眺望皇宫,玉宇琼楼,却不比外面天高地阔自在,只希望能早日完成任务,回到山庄。…巫舍,坐在窗前的阿荀心神不定,手里捏着的是方才收到的飞鸽传书。自从吕月随着高旭昌前往太白山之后,一直保持与她联系,近几日却无消息。今日又见飞鸽传书,却不是吕月传回。就这样端坐很久,日头从树梢移至窗台,正阳转为晚霞铺落,掌心的纸条早已被汗浸湿。有宫人来传,皇帝召见。阿荀回神,应了之后,终于拿定了主意,处理掉纸条,打开木箱,拿出最好看的一套裙裳换上。又在梳妆镜前仔细梳了发,用过胭脂,铜镜中映出的容颜比往日都更好看,随后上了入宫的马车。重明殿中,御景煊正因班垶并未依旨回皇都述职之事发怒。宫人来报,巫舍阿荀已经在殿外候着,御景煊坐回龙椅,“宣。”“奴婢参见皇上——”阿荀入来,跪下行礼,话还没说完御景煊便不耐挥手,孙艺在旁道:“阿荀,皇上有话问你。”“近来,你可收到吕月传回的消息?”殿中只有孙艺伺候,其余的宫人都守在了殿外,没让多余的人听见。阿荀摇头,恭敬道:“回皇上,近几日奴婢并未收到月姬的任何消息,也不知是何故。”即便低着头,也能感觉到帝王威压的气势,她小心回话,声音柔顺。无人知晓吕月早被御皇柒囚禁起来,关在堰城不见天日的暗室。皇帝没说话,殿中安静极了,她逐渐连呼吸都不敢。收复了堰城,李皓天率领大军往嵩州,军情已有回报,但吕月这边突然毫无消息,也无法联系,总觉得有些蹊跷。御景煊心中思忖。久等不见皇帝开口,阿荀偷偷抬眼,往座上望去,却在触及一双沉寒的眸时赶紧垂下眼睫,害怕地紧咬唇。看着跪在下方的人,御景煊神色冷冽,只是这一身紫色裙裳——让他想起最初,如音初初入宫时,一身紫衣立于桂花树下,灵动翩然,笑着接落花的模样。“抬起头来。”声音低沉,帝王对她说了第一句话。阿荀缓缓抬头,巫舍里的巫女模样都好看,只有吕月长相怪异却最有天资。然而,只一眼,御景煊眸光就暗下,裙裳相似,但却差了那人千里。起身之时,只留下一句:“尽快命人去查。”话是对孙艺吩咐的,阿荀就这样还跪在殿中。直到人都走了,才有宫人唤她出去。迈出重明殿,她步伐很慢,像是被帝王之威吓到了。有人走来,她手指抚上领口,压住松开的盘扣,才加快了步伐低头离去。擦身而过的巧卉看到,狐疑地望着她走远,快步回到椒香殿,将此事禀告。彼时,姚君君正端坐珠帘之后,手里握着一支精致玉笛,珍惜抚摸,像是在出神。李皓天的大军已经前往嵩州,画言成在瞿山关,班垶不知去向,一切都按照布局在走。如今那人如愿登基,成为梁宁国君,这其中都有自己的功劳。“娘娘——”巧卉跪在帘外,像是有话禀告,姚君君将玉笛放回锦盒,才让人入来。于是,巧卉便将方才在重明殿外所见都说了,“那阿荀衣衫不整,神色不对,也不知在重明殿中发生了什么——”“走了一个吕月,又来一个阿荀?”所有企图靠近御景煊的人,都被除掉了,姚君君捏着自己葱白的手指,语调轻蔑。“如今娘娘有孕在身,皇上格外看重,会不会是因此,才会寻了别的女子——”巧卉不好往下说,男子哪有不三妻四妾的,如今皇上后宫却无人,如妃有孕在身,皇上或许想亲近女子了也是有的。更不说她也曾看过巫女祭祀,那些巫舍之中的女子,皆是身姿妙曼,戴着薄纱更添神秘,男子大抵都会:()残皇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