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乖巧伶俐,做事也稳妥,如音道:“我师父将临梦宫交给你打理,果然不错。”“小昭只愿能好好完成宫主交代之事便是万幸了。”小昭恭敬答,继而端起一旁的汤药给她。此间小昭一个字也没多问,如音喝着药在慢慢回想昨夜发生之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王妃,已入酉时。”小昭又斟酌道:“不知王妃遭何变故才会出现在临梦宫外,小昭不敢乱做主张,因此并未让人下山去——”“你做得很好。”如音将药碗递给她,“我自有安排。”她记得陶衍说过,今日是秦氏葬入皇陵的日子,御皇柒此前自愿留在诏狱应该也与此有些关系,只是狱中相见也未能细说,加之他居然点了她的穴,想起此事仍是气恼,或许他仍未发现她失踪了呢。沐浴的热水已经备好,如音往浴房去,忽闻异声,转回头,便怔住了。小昭手中灯笼照亮廊外,看着意外出现在此的男子,惊诧之后便行礼:“王爷——”御皇柒只望着如音,未有言语,一双眸却将她紧紧锁定。如音看着他,向来极为讲究的人为何此刻一身狼狈,唯有那如画俊颜越发冷得如冰,莫名让她心里一颤。“小昭,你先去给我煮点茶。”小昭听命离开,御皇柒几步走入廊下,伸手要拉住如音时,如音却一把推开浴房的门,进去了。御皇柒自然跟着进去,一手揽住她的腰就没放。“……你放手,我要沐浴。”如音抬手抵开他,男人却反手将门关上,浴房温热雾气里,他低着声音说:“正好,一起洗。”他一身都是湿的,如音不是没看见,但她拒绝:“你要一起就一起啊?我只想自己——唔……”话的尾音在他侵袭的吻中被吃掉,他吻着她将她往浴池带去。描绘花草的绢纱屏风半透,隐隐透出背后的雾气氤氲。褪下的衣物从屏风上缓缓滑落,浴池中溅起水声。屏风后,宽大的浴池展现眼前,池水上薄笼热雾,如音被吻得面如桃粉,呼吸也急促,水下,男人大掌托揽着她的腰,低声哑哑:“手环着我脖子,我给你洗。”阵阵暖意扑往脸庞,带着温润的气息,她手腕上裹着纱布,听话揽着他的颈脖,热水之下,大掌熨帖着雪肌,毫无阻隔地从她腰脊一直往下,她瑟缩着下意识避开,却成了整个人更往他怀里去。软云贴着他的胸膛,她又瞬时想离,他不让,呼吸加重,紧紧圈着咬着她耳垂温声说:“别动,这样很好。”许久不曾这样好好抱她,他贪恋她身上每一寸气息,如音心中的气恼渐渐散去,知道自己反抗也无用。浴池四周薄纱飘动,轻沾春水,将窗外的月掩映得朦朦胧胧。-这一夜的皇宫,并不安宁。天色渐晚,皇陵地宫之外怪风凛冽,在众臣奏请之下,御景煊才摆驾回宫。回程路上李皓天得到消息,李思思失踪不见。将皇帝护送回宫之后,就要出宫时有宫人急急而来,悄然交予他一封信。信来自瑶光殿,施玉莹已经等不了,示意他尽快想办法除掉姚君君。草草看过,李皓天还是决定先回府。另一头,夙微生刚回到西山后山,直接推门进了屋内。李思思趴在桌前睡着了,手边还搁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水。夙微生在她对面坐下,自倒了一杯冷茶喝,手指轻敲杯壁,若有所思,又像是在等什么。后来起身来到屋外,那两个老毒怪生前种的花田仍有花在开,夙微生在花径里慢慢走,直到感觉到什么,回身。“有如音的消息了?”“在临梦宫,一切平安。”眼前出现的暗影高大,好像她与他之间的距离,比之前要近了。画允庭简单说了昨夜后来寻到如音的经过,“方才我曾去过临梦宫,王爷已在。”“怎会如此巧合?”夙微生诧然,今日御皇柒潜入湖中之事她是知道的。“尚未与他们碰面,确认音儿无事,我答应过先给你们消息。”“那我们此刻去不忧山?”夙微生随即召来叶痕,让他将此事告知陶衍。叶痕:“主人,那李思思——”“她一时半会不会醒,让人守着便可。”“李思思?”画允庭看向屋内,夙微生解释:“叶痕将她从西郊别苑救出,她自己不肯离开,刚好,留着她或许有些用。”李思思是李皓天唯一的妹妹,或许可以从她这里得到一些线索,现在庆王殷泽的案子正是李皓天协助大理寺卿冯训在查。更甚者,或许还能成为跟李皓天谈条件的筹码。-临梦宫沐浴之时被御皇柒折腾了一番的如音懒懒躺在床上,看着他重新给她的右手腕上药,重新包扎好。他问怎么伤到的,如音回想:“应是在水中被鱼群袭击……”御皇柒抬眸望她:“不习水性却如此鲁莽,若是真的发生什——”往下的话止住,他不愿提那些不好的可能。“要是不截下,怕是整个湖的鱼都得遭殃,虽说皇宫的湖也不是我的,但这污染环境未免让人看不过去。”“污染环境?”御皇柒对她偶尔脱口的词总觉新奇,如音顿时改口:“好好的一个湖,被人投毒的话累及的可不仅仅是鱼的事,这件事想来,没那么简单——”清醒之后她还没来得及细想过昨夜发生的事,此刻回溯,连带着想起早前的那些来,转了身不想看见眼前人。御皇柒将她拉回来,她避开:“你既想让我远离,又来寻我做什么。”男子俊颜终有笑意,耐心哄道:“诏狱不是你该去的地方,让你远离的是危险,不是远离我。”他贴过来要亲近,如音不理,刚要推开,听到敲门声——小昭在门外道:“王妃,有客夜访,求见王妃。”如音坐起身,有谁知道她此刻在这里,还找到这里来了?“对方何人?”御皇柒不让她动,提声问。“来者自称姓夙。”:()残皇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