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殷栖在诏月时住过的西郊别苑,李思思为何会被带去那里……”在得月楼发现李府马车时,夙微生示意如音,因而两人都注意到车夫有些异样,如音才会让人跟着他们的马车,如今李皓天得到御景煊的重用,又身兼调查殷泽命案之职,他身边发生的事,都有可能成为线索。夙微生也没想到这事会与殷栖牵扯上,“我记得,那别苑最初是御翎皓的田产?”“是,瞿山关一事,当初便是御翎皓与殷栖勾结,只是最后没能成事。”当初这些御皇柒早已命人查得一清二楚,陶衍回。“继续让人盯着。”看了看天色,如音道:“天黑了,先入宫。”…诏狱灯火之下,男子气质清贵,不因身处牢房而有狼狈之感,坐于草席上手握一卷书,依然闲雅端方。有脚步声靠近,男子翻动书页并未理会。牢门打开,有人进来,手中书被抽走,抬头,看到的是一身狱卒打扮的俊俏面容。翻着他的书,道:“睿王如此闲情,让我瞧瞧这是什么书那么好看。”男子原本蹙起的眉间松开,扫了外面一眼便伸手将人拉到身前,那书本没拿稳掉在一旁。“让你来这,看来陶衍该领罚了。”御皇柒声音低淡,说着这话却也未见真有责备之意,满是温和。如音抵开他胸膛:“该是你给我一个解释,我以为出宫之后就能见到你。”“你乖——”“御皇柒,往下到底会是个什么情形,你有什么样的打算,你不能只瞒着我。既然有关你,还牵扯到画府,我便有权知晓。我不是深院中等人保护的女子,我想与你一起面对。”如音着急打断的话,认真的模样令御皇柒动容:“并非有意瞒你,只是不想你为这些勾心斗角之事忧虑,镇国将军之女嫁入王府,我本该给你无忧无虑的生活,却一再让你陷入——”如音捂住他的嘴:“好听的话留着出去再对我说。”外面似乎有脚步声,御皇柒哄着:“明日之后,我便回山庄陪你,此处危险你不能再留。”“为何要等明——”如音还要说话,忽而被他迅速点了穴道,御皇柒叹道:“劳烦二哥,平安将音儿送出去。”画允庭也是察觉外面异样才进来,看着同样狱卒打扮的夙微生将如音扶起,如音无法言语,气望着御皇柒,无奈还是被架走了。“秦氏明日入葬皇陵。”画允庭临走前道。御皇柒声音淡漠:“她不配。”不久,真正的狱卒换班过来巡视,没看出什么异样便离去。御皇柒望着牢门,想起方才如音被夙微生带走前那生动的脸庞,叹笑,伸手摸上自己胸前衣襟,是她刚才靠过的地方。…皇宫,楼宇之上月色高悬,花丛小径边夙微生目光紧跟眼前人,步伐也紧跟。“你总说武功不及我,我倒是觉得你有幻光步足够了。打得过,不如跑得过来得安全。”如音拨开一支挡在眼前的石榴花往前去,夙微生又道:“瞧,要赶上你都不容易。”夙微生故意打趣,陶衍跟在后不敢说话,知道此刻王妃心情不佳。如音气御皇柒竟然点了自己的穴道,还是她自己用梦凡教的心法冲破才恢复行动。看着前方的宫殿,夙微生问:“椒香殿,来这里做什么?咱们还是出宫——”远处有人影出现,如音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几人隐身在树丛后。看不清那人的长相,身形像个女子,避开守卫独身前往宫中大湖的方向。夙微生心有疑惑,看如音跟过去,便也跟上。夜里昏暗,宽阔的湖面只有淡淡月光,平静之下暗流涌动。荷叶茂盛,人影一直往深处去就快寻不到踪影,如音幻光步轻而无形,很快将两人抛于身后先追上去。湖心亭,一道暗影打开手中锦囊,倾倒下粉末洒于水面,一群鱼儿涌上来,张着嘴似争抢吃食,然而不一会便身子扭曲乱蹦,再落回水里便僵直不会动了。如音从后袭去,将那人锦囊抢走,蒙面人反应过来,又伸手来夺回。抢夺间蒙面人放出暗器,暗器却在如音身前被一道诡异的旋风挡下了,蒙面人惊讶不解,为了早点了事便将另一个锦囊直接抛下湖中。如音想也没想便纵身去截,锦囊是抓住了,人却栽进了湖里。夙微生与陶衍才刚赶到,今夜他们几人为了入宫都易了容着男装,此刻应是无人认得出,眼见如音落水,都第一时间跟着跳进水中。亭中的蒙面人明明眼前无人,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被束缚一般,竟然无法动弹,周身围笼着一股极寒之气,比湖水还要冰凉。她无法得知画允庭就在自己的面前,却有无以名状的恐惧升起,冰寒从双腿蔓延至五脏六腑,顾不上湖里传来的动静,喉间像是被什么堵着,呼吸都成了困难。仿似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了自己的咽喉,血液就要倒流凝结一般。不知道过去多久,当发现自己能动的时候,四周,水里,皆已无一点声音。蒙面人身子止不住地发抖,只觉方才所遇说不出的骇然与诡异,扫了一眼黑漆无波的湖面,趁还没被人发现,迅速离开湖心亭。…黑邃的水下,如音沉沉浮浮,相似而久违的感觉,瞬时让她想起城郊莲湖的水下,她挣扎着从冰棺中钻出。手中握着的锦囊尽量举高想要托出水面,却感觉自己周身被什么拉扯,身子越来越往水下去。同时细密的疼痛从手腕传来,像是有什么围在她的身周,开始啃噬着她的皮肤。当她好不容易看清,竟然是鱼群紧紧包围了自己,而它们的目的,是她手中锦囊。越来越多的鱼咬着她的衣衫将她扯入更深的水中,如音向来不习水性,当初身上还有龙鱼内丹时尚能在水下停留一会,如今这夜里无法辨别方向,单凭自己力气不知如何使力。难道她就要这样被鱼群分食掉了吗……:()残皇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