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卫总觉得这话在哪儿听过,没等到细细地想呢,窦舜已经脚不沾地地走了。他没注意到身后华榕有些臭的脸色,突然想起来,当初在青县,孙乾孙警官说过为他申请奖金的,可是这奖金都半年了,还没打到他的账户上。这种话果然只能听听而已。等上了车之后,褚卫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师父这一路都没说话了,跟个隐形人一样。他转脸看着华榕跟平日没什么两样的脸色,小声地问道:“师父,你是不是不高兴啊?”从船上下来之后,就没怎么听到华榕说话,他也是一时着急,到这会才意识到,师父的情绪好像不是很高。又是谁得罪师父了?华榕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心口不一地回道:“没有。”褚卫按了按自己的心口,明显不相信这句话,狐疑道:“是吗?”华榕“嗯”了一声。褚卫看了看前面开车的司机,又凑过来看他。骗人,师父明明不高兴,还在这里故作镇定。究竟谁这么不长眼,敢惹到师父?褚卫皱着眉想了一下,师父可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人,这要是真有谁得罪他了,还能这么安稳?褚卫又凑过去,用手扒着他的肩膀,将整个人脸都贴了上去。“师父,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可以互相感知情绪的,你明明就是不高兴,干嘛要骗我。”华榕微微偏过头,高挺的鼻尖便跟褚卫的撞到了一块。他突然抬手,在后座隔间打下一层结界,随后便将人给压在了后座上。“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后座挺大,褚卫躺在上面也没觉得挤,就是上面这个人隐隐带来的压迫感,让他有些觉得危险。褚卫舔了舔唇,小声地解释道:“你不觉得阿七很可怜么,他才十五岁,无依无靠的。”华榕:“原来还知道我因为什么不高兴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褚卫:“本来不知道,刚刚猜出来的。”华榕缓缓地低下头:“你想将他留在身边?”褚卫:“他天生阴阳眼,又能跟鬼神沟通,师父不觉得他天赋很高吗?”华榕:“我觉得他有些碍眼。”褚卫忍不住笑了:“师父,你这是吃醋了吧?”华榕不说话,却是低下头,狠狠地亲了下去,堵住了他这张嘴。褚卫闭上了眼睛,环住了华榕的脖子。车子开到就酒店的时候,褚卫腿都快软了。游轮之旅结束后,褚卫跟华榕就回京都了,窦舜答应了将阿七给他送到书店,那这事就不需要他再操心了。还有三天就是新年,家里到处都开始打扫。虽然平日里就不脏,但年前的扫尘会显得格外的郑重。家里的树上房子上也都逐渐挂上了红灯笼。院子里也铺上了长长的红地毯,到处都弥漫着喜气洋洋的气氛。褚卫好奇:“去年好像没挂这些东西?”华榕:“今年不一样,今年是你正式加入的第一年。”结契就等于结婚,新婚第一年,那当然是不一样的。褚卫瞬间就明白了这个意思,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不过,这么一弄,家里确实好看多了,新年的气息顿时出来了。春节的前一天,阿七被窦舜送到了褚卫这。小阿七不仅是从小被拐卖,连个户口都没有,根本就是个黑户,身份证全都临时伪造的,还要给他进行落户的问题。基因库里也没能搜索到他的记录,被拐卖的时候又还小,根本没有关于家乡的记忆。只不过这个问题要到年后才能解决。就这样,新年的餐桌上,家里又多了一个新成员。只是新成员黏褚卫黏的很,恨不得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你就住在二楼的客房里,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管家,或者找我也行。”褚卫将阿七送到房间里,但是这少年对于陌生的地方,显然不是很适应,等他想要出门的时候,还是黏在他的身后。“我能……我能跟你待在一起吗?”阿七实在是有些害怕,他对这里一点都不熟。褚卫:“不能,你不能跟我待在一起,你是大孩子,要学会自己睡觉。”阿七瘪了瘪嘴:“那为什么……那个人可以跟你在一起?”褚卫觉得这个孩子不仅单纯,还缺乏很多常识性的知识,也不知道这些年在岛上到底都学了哪些东西。他耐心地解释道:“他不叫那个人,你可以叫他华先生,他是我的爱人,爱人懂吗?就是我跟他会一辈子在一起的那种人。”阿七毫不犹豫地问道:“那我能跟你一辈子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