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他。”
萧山雪不做声。
“你的味道不对,你被驯化了,你不是他。”
萧山雪脸上没有胜利者的骄傲,也没有被侮的屈辱,他不置可否。
“我会永远拥有白雁的仇恨,我会永远拥有他。你杀了那么多人,你被我逼着沾了一身血却没有仇恨,你是个……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该跟我一起去死!”
够了!
祁连猛地推开门,一把将萧山雪拉到身边,怒斥道:“闭嘴!”
这次他终于看清楚了,莫林涕泗横流,玻璃上糊着的液体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有些扭曲。但是他见到祁连却突然冷静了下来,慢慢直起身,露出一副几乎是骄傲的神情,连脊背都挺直了。
莫林语气全然变成了另一幅样子:“你来干什么?轮到你了吗?”
“你别当着他发癫!”
“我当着他怎么了?”莫林理所当然地质问道,“怎么,他是你的,你来跟我宣誓主权?还是你想当着我的面证明他被你睡服了?你配么?”
“你……”
祁连被他堵得语塞,但这时候萧山雪突然拉了拉他的手,对他摇头。
“这个环境让我很不舒服,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萧山雪的声音不大,但是莫林绝对听得到,“我想回去了,别跟他聊太久。”
萧山雪手掌冰凉,但是力气极大,像是生怕他跑了。
“我在外边等你,”他重复道,“我等你。”
论迹不论心
在祁连最不想面对的情形之中,这一刻绝对名列前茅。
探望区的大门合拢,世界上第一讨厌和第二讨厌的人共处一室;莫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却都要被司晨她们听个明明白白。他会嘲讽自己,侮辱球球,说一堆有用没用但绝不会把他从刑场上救下来的话。
这算什么?顶级大变态和顶级大傻逼的世纪会面,让所有人一起疯狂?
祁连不知道自己和莫林到底有什么见面的必要。
“你想说什么?”
莫林居然对他勾了下嘴角。
“你想问什么?我猜你肯定有很多想问的东西,比如为什么我看你这么不顺眼,或者白雁之前的事情,之类的。”
莫林整理好自己的囚服,又坐在那张似乎根本没人睡过的床上,翘起腿。他的姿态十分熟练,彰显出过往良好而严苛的家庭教育,丑陋在松弛的仪态上甚至都不那么可怖。祁连并不清楚他的家世背景,但总觉得他是在无声地骂自己野种。
野种就野种吧,野狗也行。
颓丧意外地让他刀枪不入,也没有一点好奇心。他不希望探望区外边的球球从他口中听到任何跟过去相关的事情,最好就此忘掉,让往事跟着莫林一起烂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