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克女的代号是极光;黑皮三兄弟分别叫做雅科夫契科夫和门科夫,不过他们长得一模一样。胖子说自己叫肯,芭比娃娃里王子的那个名字。
“也欢迎你们叫我芭比。”胖子扭捏作态,可他似乎对自己近四十的年纪和娇羞做作毫无意识,“后边可以缀上莱顿的名字。以他的名字呼唤我,叫我芭比·莱顿。”
大家都是怪人,谁也别嫌弃谁。
温莎辖区的道路狭窄却平坦,军车开了约莫一个小时也就到了。祁连第一个下车,背着背包伸了个懒腰;而莱顿轻盈迅捷地走到他身边,若不是带着身上那股味儿,祁连几乎发现不了他。
芭比下车的时候把军车都压得嘎吱一响,见莱顿站在祁连身边,极其哀怨地指着祁连吼。
“你果然是狐狸精,这么快就把我的老公骗走了!莱顿,你不爱我了吗莱顿!你忘了我们两个共度良宵,还有我给你的珍珠项链!你个负心汉,你怎么可以辜负我!”
莱顿冷漠地看着芭比,嗓音如泠泠清泉。
“滚开,我他妈不认识你。”
祁连无意掺和进他们的事情里去,避嫌往侧面退了一步,恰好能看到军车前头的样子。
那里有两个营地,大的半包着小的,开口处有几个岗哨。
小营地神神秘秘,竖着的木头篱笆上边覆盖着黑布,外边还缠着铁丝网。里边漆黑一片,像是关着什么洪水猛兽,或者养着什么不能见光的家畜。大营地的核心部分被小营地挡住,只留着两个角,似乎点着篝火。
莉莉安一下车就没影了,吩咐他们在原地等着。可眼见着太阳升到了头顶,女人还是没有回来。
驾驶室空空荡荡,黑布营地前边地岗哨里也没有人。三兄弟身上带了水,坐在地上玩下非洲棋;芭比和极光为了抢最后一瓶水吵得喉咙冒烟。祁连夜里没睡,便找了个清净树荫补觉。
他双手枕在脑后靠在树干上,蜷起一条腿,背包垫在腰后。可没一会儿,身边坐下个人,窸窸窣窣放下了背包。
祁连闭着眼假寐,可紧接着那人将头枕到了祁连大腿上。祁连骤然睁开眼睛,抖臭虫一样把莱顿推了下去,起身就走。
“我长得不好看么?”莱顿追上去从背后抱住他,贴着祁连的后背面无表情,声音却含着水一般娇嗔,“daddy,我可以在下面。”
“我有洁癖,也没那么老当你爹,”祁连扯开他的手臂,“你自重。”
“你放屁,你脏得像个流浪汉,”莱顿不依不饶,“等了这么久,你就不无聊?他们不会在意的。”
祁连转身,一根手指戳着莱顿的胸口让他离远些。
“你想甩开芭比多的是办法,别牵扯我。”
莱顿还想再扑,可祁连早有准备要躲开他。侧身之间他视野一晃,见莱顿背后的树林子里闪过一个人影,骤然就愣在当场,紧接着一把推开挡路的少年猛冲出去!
背后响起莱顿的骂声,难听极了,可祁连根本顾不上,那个一闪而过的影子在他脑海中疯狂回放。
那是个长发人影,身上穿着黑色制服和高帮军靴,行动利索干净,一米七八上下,皮肤白皙手指修长,脸上戴着防打击面具,只露出一双眼角微尖的圆眼睛,就算化成灰祁连也认得出——
萧山雪刚刚就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