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救他。我知道你是带着人来的,我和地塔鹬蚌相争,你来做这个渔翁;至于回去了,我知道站里有的是办法让他乖乖听话。”
游星奕上下打量他,沉默片刻,也不再装腔作势。
“你摊牌,那我也跟你挑明了说。你的死活对我无所谓。但你是司晨的人,抛出这么大一个诱饵,我凭什么听你的?”
司晨、站长,不过都是夹缝中提着木偶线的大手。他们跟地塔一样,利益到了就是靠山、利益没了就是荆棘。游星奕是聪明人,祁连不用跟他兜圈子。
“我知道你打的算盘,我只是想顺水推舟。说到底,我不是司晨的人,”
祁连只见过一颗真心,他要将那些单纯、烂漫和温柔尽数交给他。
“——除了萧山雪,其余的谁都无所谓。”
游星奕瞧着他,像猎人看着一只把自己的尖齿和利爪全都拔了的野兽,又将伴侣送进了别人家的院子。
这种信任可笑极了,但他不知为何说不出话来。
“愚蠢。”
游星奕长出一口气,评价道:“小家子气,自我感动,白白牺牲,你他妈脑子有病,逼着他恨你!”
祁连知道这是实话,但他拿到了他要给萧山雪的最后一枚护身符。
游星奕会带着他回到燕宁站,到时候他既是司晨案子的证人,又是游星奕上位的底牌,更是站长的一块好料,无论是司晨上位还是站长掌权,他都能活下去。萧山雪的安全就是他最大的底气,万一地塔不杀他,一切说不定就还有转机——
游星奕说:“带着你的纯爱去死吧,你亲手把他推到狼窝里去,做了鬼别来找我。”
“哎,”祁连笑道,“谢谢游哥。”
游星奕难得地送他到了门口,又被热浪堵在屋里;外头萧山雪刚把不大的院子清扫干净,身上的短袖制服已经湿透了,额头上的汗珠亮晶晶的,濡湿的皮肤红润润泛着光,因此那些星星点点的痕迹就不那么明显。
祁连大步走上去,玩闹似的从背后伸出手,掌心里躺着块微微融化的奶糖;他的向导叼走糖块的时候悄悄吻了下他的手心。
萧山雪问:“怎么了?”
“我去一趟铁山所,说是有几个之前办好的身份证下来了,得去取,”祁连的声音温柔而有力量,“天太热,我自己去吧。回头得记得提醒我把猫从李牧莎那儿接回来,不好麻烦人家太久。”
“嗯,”萧山雪把扫帚立在墙边,转身应道,“回来不急的话,我想吃凉粉。”
“好,给你买。”
“我刚刚烧了水,现在应该刚好晾凉,你带点水路上喝。”
“嗯,”祁连摘掉他头发上的一片落叶,“我们球球还有什么要嘱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