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在哪里歇脚,这条街,我们是可以送上门的。”无忧算了算时间,“我要去前面的新街口用饭,可以送吗?”“可以的。”“客官要买多少?五杯以上可以走贵宾通道结算,不用在这儿排队等。”“那就五杯吧。”无忧从钱袋里掏出碎银,小二快找零,还给了她一张盖着一排红泥的纸。小二见她疑惑,主动解释道:“本店为了回馈新老贵客,买十杯送一杯。这是凭证,客官请收好。”出了奶茶坊,无忧并没有立刻去酒楼用饭,而是转向了斜对面的随心赌坊。这家光明正大开在黄金地段的赌坊,原本所有人都以为会早早关门。因为来东市的贵人多,多好脸面,没哪个会愿意被人叫赌徒。偏偏这家店开了几年,一直不倒。随心赌坊并未出现在云娇娆给她的册子里,无忧也是方才观察店铺布局时,突发奇想,临时起意。这赌坊的对面,旁边都有云娇娆的店铺。众所周知,赌徒是疯狂的,上头的赌徒更是疯癫不可控。旁边开着鱼龙混杂的赌坊,若是和李悠然没点关系,她能容许?没点担心?云娇娆停好驴车,与无忧汇合,听到她突然要去赌场,没问原因,但有些忧心:“这可是东市唯一的赌场,咱俩穿成这样……”“管他呢。”刚进了门,便发现这家赌坊的与众不同,要收踩门费。看门的大汉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一人一两银子,概不赊欠。”络腮胡子盖了半张脸的大汉生得虎背熊腰,大爷似的坐在竹椅里。他一只手伸着,另一只手中握着一根打狗长棍,旁边的小桌上摆着两壶酒,一看就不好惹。两人对视一眼,无忧忽然觉得奶茶没那么贵了,至少还给口水喝不是。她肉疼地给了二两银子,小二并未放行,仍是伸着手。她疑惑地挑了挑眉,云娇娆已经粗声粗气故意用带着口音的调子说,“咋还拦着?”“客官,您还没小费呢?”“小费?”“我站在这儿,风吹日晒不得收个赏钱吗?”“岂有……”坐的跟大爷似的,风雨遮着,小酒喝着,哪来的风吹日晒?无忧拦住了云娇娆,“不好意思,俺们外地人,头一回来,不知得给多少?”“看您心意。”说着,舌头在牙龈走了一圈,似在剔牙,又似耍狠,“总不好低过踩门费吧。”无忧十分无语,“再问一句,给过小费,应该没有其他的收费了吧?”“看您玩不玩了,咱这里,吃喝拉撒都要收费的。”“好,俺省的了。”无忧乖顺地再递上二两银子。“进吧。”云娇娆率先掀帘而进,门一开,赌坊内嘈杂之声响彻耳边。入目全是形形色色的人头,洋洋得意的赢家,面如土色的输家,满脸不甘心、叫嚣翻本的大输家,无不面红耳赤。云娇娆越想越气,见里面吵闹,憋不住抱怨:“好家伙,啥都没干呢,四两银子就没了。怪不得能开下去呢,这拦路抢劫有什么区别?”无忧疑心隔墙有耳,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没事儿,大哥,你我兄弟,总有办法回本的。”“你要赌啊?”云娇娆瞪大眼睛,这是有赌瘾?无忧用语不传六耳的声音,“我哪儿会?我是觉得,能在这种地方开赌场,定不是一般人。”“当然不一般,据云家所查,这是三皇子的产业。”赌场太吵,云娇娆贴着无忧的耳朵低声道,暖暖热气吹得耳朵痒痒的。她揉了揉耳朵,“你知道老板是谁啊,你怎么不早说?”“你也没问我啊。”无忧叹了口气,略显懊恼,“罢了,既来之则安之,那就趁机开开眼吧。四两银子啊。”“你身上带的银子多吗?”“三百两是有的。”“那就好,我要是输光了,就靠你吃饭了。”“啊?你要玩啊?”“你不是说要回本吗?不玩怎么回本?”“我……”不是字面回本的意思啊。无忧也有当了冤大头的委屈,转念一想,付了四两银子才进来,若是不玩,难免引起怀疑。便由着云娇娆破财免灾了。大厅喧闹,二楼三楼都围着竹帘。无忧好奇地瞅了瞅,抓着一个帮忙倒水的小二问道:“楼上有何特别吗?”“二楼一百两一位,三楼一千两一位。”小二疑惑地瞅着他,“客官可要去?”“不了,先在一楼看看手气吧。”“那您玩着。”无忧打听间,云娇娆已经入了桌,玩的是押大押小。无需复杂的策略,快而简单。云娇娆耳力颇为敏锐,有些经验,一对一她是有信心的。可这里的规定是需要三人以上同时下注,每人第一盘十两,第二盘二十两,第三盘三十两。六十两一组。三个人一起,那大小势必要根据客人的选择改变,多了些变数。身边两个都赌的脸红脖子粗了,额上满是汗珠,喘气声都有些大了。她一时还真有些吃不准这桌的风向。第一盘凭着耳力押了大试试水。碗一掀开,两个一点一个二点,果然输了。第二盘,她跟着旁边看起来颇为老道的胖子,还押大。又输了。第三盘,云娇娆已经看出诀窍在庄家掀碗的那只手,这人会以内力改变骰子。云娇娆佯装恼怒,“瓜弟儿,来来来,你来,大哥今儿手太臭了。这盘你来押!”“可以吗?”“坐吧坐吧,抓紧吧。”中间的胖子输的眼睛有些红了,急躁的挥着手。无忧看了会,琢磨着左边的双颊凹陷的猴子脸可能是个托儿。不是,也是个圆滑的,他每次都等两人说完才说,两把都赢了。“两位老兄先押吧,小弟施个法。”无忧神神叨叨地对手吹了两口气,拖延买定。胖子对赌桌上的花样百出见怪不怪,见他年纪小没跟他计较,摇头晃脑地押了大,另一位眯了眯眼睛,略显不悦的押了小。无忧收到云娇娆的示意,选了大。:()东宫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