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碗把想吃的拨走,端书桌吃去,别被我传染了病气。”“你把心放肚子里,我身子硬朗着呢,有一年,我爹娘哥哥妹妹全喷嚏鼻涕不停的,我都没事儿。我可不像你们京中的姑娘那般娇弱,我学武的时候,是实打实风吹雨淋日晒出来的。你没感受过我们西北的气候,那个风啊……”她一脸骄傲地回忆着,突然眼眶红了。“想家了?”云娇娆深吸一口气,“没家了,没家可想。”“你和家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会不会有人从中作梗?”“有没有都是一样。云家不养废物,有用的时候是宝,没用了就扔掉。当年我哥摔断了腿,爹也是立马放弃了他,若不是娘护着,他这个嫡长子恐怕连世子的身份都保不住,我爹曾有意奏请换人的。我进京就一个目的,嫁给晋王殿下,用她们的话说,姑娘家就是泼出去的水,如今我这水泼不出去了,可不愁人么?”“既然云家已经没有了你的位置,你就不想做点什么吗?”“做什么?”“吃掉金城郡主的家底。”“什么!”云娇娆一口粥喷了出来,伸着脖子,一脸见鬼般晃着勺子指向无忧,看到勺子上滴落的米糊,又放下勺子。无忧嫌弃地递给她一个帕子,“怕了?”“你不是开玩笑的吧,这你都敢想?什么仇什么怨啊?”她太过震惊,胡乱擦了下嘴,连声音都有些发颤。“当然怕!你是不是不知道金城郡主的家底有多厚,靠山是谁啊?”“太后、长公主?”“你……”云娇娆倒抽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半晌,似笑非笑地摇摇头道:“我果然没看错,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随即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也对,不疯,这世道还有我们什么事呢?”无忧待她冷静三分,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小时候,金城这个邪魔差点要了我的命。前些日子,李悠然又想把对你做过的事,在我身上故技重施。”“她对你也……”云娇娆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气得双手捶着桌子,“这个畜生!她真是死性不改啊!她也是一个女的,怎么能怎么能如此下三滥!”“我运气好,她没成功。”“那也够恶心的!”云娇娆气得够呛,在屋内来回踱步,走了四五圈,才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重坐回到座位。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波澜不惊,默默吃八宝粥的无忧,眼神渐渐多了两分敬意。她挪了挪凳子,声音低了几分:“你可有计划?”“有个雏形。”云娇娆点了点头,“好,反正已经深陷泥泞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能拼个玉石俱焚都是赚了。我加入。”“云女侠视死如归的悲壮让人动容,可我不需要你抱着往坑里跳的勇气,我需要你有敢赢的勇气。”云娇娆琢磨了片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对,敢赢!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放弃,我不是养在深闺的娇娇娘子,很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不管遇到多少困难,多少阻碍,敢赢。我们会笑到最后的。”无忧这才缓缓露出一个安心的笑,“这就对了。我记得你当初讲过摄魂术傀儡术,这些东西你了解多少?”“啊?那个……”方才的志气满刹那间散个四分五裂,云娇娆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唇角,“猎奇的故事是听过不少,可你要问我是不是懂,我是一窍不通那边的。”“若只是要你假扮呢?”云娇娆听得云里雾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略有不满地嘀咕道:“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无忧放下了碗,“稍安勿躁。金城母女如今已成气候,势力庞大,便是机关算尽,从外面破坏最多伤个皮毛。想撼动她的根基,必得要从内部着手,里应外合。”“你是要我打入她们内部?这不太可能吧,想要获取她们的信任,难于登天啊。”“走正常途径当然难,且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唯独有一种人,若能设计得当,一步登天未必不可。”“什么人?摄她的魂吗?我不会啊。”“有能的道士术士。”“这我也不会啊。”“你不需要会,装的像就行了。”“这个我倒行,不就是模仿吗?不瞒你说,从我记事起,我家每年都有这种江湖道士来打秋风。他们的话术神态,学个四六,没问题。”无忧摇了摇头,“不够,要想获得那对母女的信任,学个四六像,她们眼神都不会多给你一个。你得坚信自己真的是点石成金的有能大道。”“走路的姿态,说话的语调,不能有一点的破绽。”听到走路的姿态,云娇娆忽然一拍手,“对了,你知道吗?长……李悠然会易容的。”“你怎么发现的?”“就是走路的姿态啊。她私下走路:()东宫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