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游树在把本源塞给萩原研二后落荒而逃的第一天,萩原研二就为了寻找小树,和松田阵平一起去拜访了班长伊达航。班长说那孩子确实在不久前来过了,但只是告诉他和娜塔莉他们被非人存在盯上的,需要注意自身与身边人出现极端情绪的事,又对他们施加了一个祝福,就匆匆离开了。当时班长虽然注意到了他的虚弱,但还没来得及细问那孩子情况,就被他飞快的跑走了。听闻伊达航的讲述,萩原研二又气又急又无奈,叮嘱了伊达航如果小树再来一定要给他打电话,就拉着松田阵平准备离开。伊达航一开始还以为萩原研二这次来访是变成幽灵后来安他的心的,但看到半长发青年脸上焦急的神色,就知道出事了。“不准备告诉我吗?”见两个同期直到要离开时也没有向他解释的意思,伊达航叫住了他们问。“班长,你好歹多考虑考虑娜塔莉吧。”萩原研二像往常一样勾起嘴角,用玩笑一般的轻快语气说。但他靛紫色的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意。伊达航张了张口,本来想说的话被卡在喉咙里,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最终他只能道:“……如果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都会全力以赴。”萩原研二有些无奈地上去抱了抱他,却没有答应。把小阵平卷进这件事已经是迫不得已,而被娜塔莉小姐羁绊住的班长,绝不能贸然插入这事。————小鸟游树没有回来的第二天,萩原研二发现自己被和松田阵平绑定了。那孩子离开时不知道在他和小阵平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他现在从小鸟游树的背后灵变成了松田阵平的背后灵。发现这一点后,他和松田进行了测试。在他和松田阵平相距不超过20时,他的灵体处于最强的状态。这个状态下,他不仅是一只能穿墙,能隐身的幽灵,还能有选择的凝实灵体,能与现实世界自由交互,甚至会饥饿,会困倦,变得基本与常人无异。当他与松田阵平相距超过20,他就不再能凝实,虽然仍然能有选择性的被人看见,听到,但会被明显的察觉出是个幽灵。当他与松田阵平相距超过50时。他的灵体开始逐步虚弱,甚至会有消散的趋势。但只需要回到松田阵平身边就能缓慢恢复。但一旦他远离松田阵平超过100,他就无法靠自己来维持灵体的稳定了。只能消耗身体里小树留给他的那些本源才能继续存在。萩原研二估算了一下自己本源的储量,感觉也就只需要离开小阵平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他就能把小树珍贵的给予给全部耗光。这让萩原研二有些失望——他一直在暗暗筹谋地、孤身一人去营救小树的计划显然是行不通了。————小鸟游树没有死的秘密,萩原研二只帮他保守到了第3天。这三天他一直在坐立不安中度过。而小鸟游树到现在也没有消息。起初,萩原研二还说服自己,那孩子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耽搁了、或是他又被实验室那边拉了回去,还故意没带上可怜的研二酱,所以才没有回来。但很快,他无法再这样自欺欺人下去了。他消化了小鸟游树的本源,无师自通了很多幽灵的能力,同时也明白了“本源”对于小树来说有多重要与珍贵。失去了大量本源的小鸟游树,根本没法再施展他那些幽灵一样的能力,极有可能已经无法灵魂出窍了。哪怕他从本源所携带的那部分知识里,猜到了小鸟游树的存在可能相当特殊,但本源的补充会很缓慢这一点应该不会错。因此萩原研二这几天一直处在极度焦虑之中,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在实验台上苦苦挣扎的男孩。在确定小鸟游树的状态前,他无法不放任自己去想他。他真的还能回来吗?他的本体还好吗?如果他的不死能力是基于他的本源,那失去了那么多本源,他真的还能维持不死吗?萩原研二担心那孩子会因此在冰冷的角落无声无息地死去,但又担心他会永远清醒地被困在那样凄惨的身体里。怀揣着那孩子能够回来的侥幸等待了三天,他终于无法再这样坐以待毙了。“我得去救他。小阵平。”在松田阵平听到幼驯染突如其来、压抑着颤抖与哀求的这句话时,他正在阳台上望着东京灰蒙蒙的天穹抽着烟。自从三天前的早上,他和萩原研二把话说开之后,他就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了。萩原研二这些天的焦虑与痛苦他都看在眼里,松田阵平知道自己的幼驯染一定正经历着很艰难地抉择。他不想给他压力,因此并未催促。终于。萩原研二想通了。他已经决心要违背与小鸟游树的约定,彻底地同松田阵平坦白。……虽然他很清楚,以松田阵平的性格,告诉他真相等于彻底将他牵扯进这件事里来。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但是……这也正是松田阵平想要的。小阵平已经坚定地告诉他了,他会和自己一起的。况且他已经是小阵平的背后灵了。他们已经无法再分开了,不是吗?他飘上前,与松田阵平的湛蓝双瞳对视,嘴唇嗫嚅了两下,最后还是将那句在心中默念许久的话说出了口。“那孩子……小鸟游树他其实还活着。他在等着我们去救他,小阵平。”松田阵平已经猜测到他会听到一个惊世骇俗的结论,但当“他还活着”这四个字钻进他的脑海时,还是忍不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但也因此,松田阵平脑子里的那些杂乱的信息飞快的串联,他猛的发现一切谜团在加入“小鸟游树还活着”这条线索时,都变得迎刃而解了。原来如此。因为那家伙根本就没死,只是传说中的灵魂出窍,所以他才不敢告诉降谷和诸伏他所谓的“死亡”细节。小鸟游树一定处在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一个不论是他还是hagi都判断报警也无济于事的地方。而小树那两个一声不吭就玩消失的幼驯染,也一定是因为知道更详细的某些细节,对这件事有所猜测,所以才走上了卧底搜查官的道路。但他们两个应该不清楚“小鸟游树没死”这件事,或者至少在警校时还不知道,否则对待幽灵不会是那样的态度。松田阵平抬脚进屋,拉上了阳台门,看着萩原研二也轻松穿过了阳台玻璃门跟了进来。——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在露天的地方说比较好。走到沙发边坐下,将香烟按灭在了茶几的烟灰缸上,松田阵平抬头望着坐在沙发另一头的、似乎又陷入了某种痛苦回忆的萩原研二,开口问:“那那个小鬼现在到底在哪里?你一定是见到……他的身体了,所以才会这么焦虑吧?”——你一定是见到他身体的惨状了,所以才会这么焦虑吧。松田阵平其实是想这么问的,但看着幼驯染痛苦的面色,还是没有问出口。但萩原研二其实早就想向松田阵平倾诉他所见的这一切了。他从自己死后开始讲起,说他是如何飘到了那个实验室中,看到了实验台上的那个孩子如何凄惨,那些研究员所作所为多么丧心病狂;又讲述自己如何认出小鸟游树,那时内心的崩溃与自责,还有小树带他在那座军事岛屿上所见的一切。他描述地非常细致。将那些频频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梦魇一般的血腥画面一点点重新对松田阵平拼凑而出,对萩原研二来说就像是将那些沉重都分担出去了一般。一开始,他还是坐在沙发的另一头在讲述,但随着他声音中颤抖的加剧,松田阵平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他的身边,搂住了他的肩膀。就像是要把自己的力量都借给他。其实在萩原研二的讲述开始前,松田阵平就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了。毕竟在松田阵平眼中,hagi乐观又坚定,作为一个年仅23岁(注)却在高压的拆弹中能担任队长的优秀警察,内心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但就是这样的hagi,这两天却表现出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说明他一直试图隐瞒的那段经历一定超过了他的心理承受极限。但当松田阵平真的听完了幼驯染断断续续,情绪几欲崩溃的叙述时,愤怒之余却仍然觉得荒谬。这确实是他听过的最黑暗的一个故事。原来有时候现实真的比小说更夸张。【不死】的能力,失去了人类身份、被当做家畜般对待的实验体,贪婪冷血的研究员,还有被驻军严防死守的所在岛屿。松田阵平不自觉地加重了环抱住萩原的力道,并将另一只手的骨头捏的咔咔作响。“你确定……有那样军事力量的研究机构,不会存在某些国家的官方背景吗?”——松田阵平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并不信任官方的力量,近一年的警察履历没有扭转他的看法,反而让他更加深入地体会了日本官僚体系内部的层层积弊。萩原研二被松田阵平的猜测惊了一下,但随即又觉得,似乎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他当初没有往这方面怀疑过,一是因为他自身就是出身官方的警察,本身对于各国的官方力量有一定的信任;二是因为在那个军事基地里,他没有看到任何国旗的存在,而人种的比例和使用语言也并不符合他对官方机构的认知;三是因为小鸟游树曾说过“就算是日本政府拿到我的身体也不会放弃研究吧”这样的话,暗示了至少在他看来,那个岛屿并不隶属于日本政府。因此萩原研二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可能。但随着松田阵平提出这样的猜测,他不禁深入回忆起更多的细节。那个岛屿中的研究员有一半是亚洲面孔,另一半是白色人种或者棕色人种,但他们交谈和记录时却使用日语;,!而那些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却少见亚洲面孔,大多为白色或黑色人种,他们虽然也偶尔使用英语,但日语却都很流利;研究机构里的标牌,武器上的编号都使用日英双语……这个军事岛屿的日本本土痕迹很重,这说明它的地理位置很可能确实处在日本附近;整个研究机构里虽然没有出现过任何国家国旗,但“安保人员”的人种比例,却似乎很符合驻日美军的情况…………日本附近真的会有非官方机构存在那样的军事力量吗?萩原研二表情呆愣,随后有些绝望的闭眼。“我希望不要是那样……”松田阵平也感觉这件事情太过棘手,但望着面色一片惨白的幼驯染,他还是让自己的脑子飞速转动起来。“要救他的话,我们知道的信息还是太少了,hagi。”“你不知道去那个岛屿的路,也联系不上小树那个小鬼……我们现在甚至连他当年是怎么落到这个地步的都搞不清楚……”比起因为焦虑了三天变得有些精神恍惚的萩原研二,刚刚才取得这些信息的松田阵平反而更加能理清其中的关键。“……现在最了解小树当年遭遇的人,除了根本联系不到的诸伏和降谷,其实还有一个。”萩原研二的眼睛亮了一下,他也反应了过来,诸伏景光还有一个在长野县当刑警的哥哥!好像是个警部来着……名字……叫做诸伏高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曾经说过,诸伏高明才是最先调查小鸟游树失踪的那个人,他也应该知道那个时候的更多细节!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随后松田阵平飞快起身,抓起挂在沙发背上的外套,往身上一披,拉起萩原研二就要往门口去。“从这里坐新干线去长野应该只要两个小时,我们现在过去,那边的警署应该还没下班!”:()名柯:破碎崽崽,需要警五拼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