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神鬼之道。
仙人之道呢?
人必须有杂念,因为有了杂念,未来之事才可见底,无论那是不是正道,无论摔成什么样,那就是道!
道,亦指路,泛指度,少指心。
正道,恶道,善道,本就无可比较,绝大数人修正道,因是大众思想,不由得有人违背本心去顺从。
中数人修善道,遭人嘲笑,因为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但依然存在,那说明善道必须存在,善人也必须存在,不然人人太过冷寒无情,杂念欲望便就随之消失殆尽。
而恶道,也可指鬼道。神叹,仙避,人唾,种种迹象表明恶道是不能存在的,正因为如此,总有一些逆反心理的人非要为之,因为他们遵循的是性恶论。
当一群孩童欺负一个疯人,满口恶言,而等到以后学了习,考了状元,再遇到同样的疯人,他们嘴里吐出的不是谩骂,而是嘲讽。
从最低俗言论到伪道德,只须一个引路人,但这个人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说的讥讽话做的伪善事,他们昧良心,他们受人追捧,他们坐高位,他们受人尊重,没有人会从他们身上看到不堪。
明亦正给的九项之修,不是无道理的,他知道明兮迟现在不懂,但他迟早会明白的。
断欲,断的不仅是情欲,人尚有七情六欲这是不可避免的,青云宗门要的就是一开始就没有欲求的人,愿舍弃,方可成大事。
设五是每个仙士修为达到五层就要被送去修炼。这是由抽签决定的,明兮迟当初被送去苦寒之地,那里不论是泥土还是河水都极其短缺,而女尊给的任务是明兮迟须在那种出一株仙草才能通过。
他穿着一袭白衣,风度翩翩,当时的他不论是修为还是思想都极为稚嫩,女尊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明兮迟到了修炼之地,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芜,寸草不生的乡村,他必须在这种环境下出仙草,不然就要受冰刑,并序这种刑罚冻心不动身,但极为痛苦,大部分仙士经历此行这个人都病怏怏的。
明兮迟穿着一袭白衣,戴着斗笠,面带笑容,穿梭于难民之间,难民穿着粗布麻衣,妇女脸上挂着悲愁,紧接着有难民喊道:“东头的那个老头饿死了!”
有人接道:“老样子,葬在黄土山上。”似乎这里死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明兮迟与难民相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他摘下斗笠,早已泪湿衣裳,他下了一个念头:他不种仙草了。
而到后来就有一段故事:高高在上的神仙弯着腰,洁净的白脸沾满泥印,在稻田上教难民种水稻,没有一丝上仙的高洁,反而很亲民。
最后呢,明兮迟没有种出仙草,反而被人送了一株“仙草”。
因为他在那苦寒之地帮助那里的人种植水稻,等到水稻成熟后,已经整整一个年头了,仙草种植的时间也就所剩无几了,但这一路他成长了许多,他从不懂万生到感同身受,他终于明白师尊所说的“至善”,即使种不成仙草他内心也是快然开朗的,仙草什么的,修为什么的,权利什么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他愿意回去领罚,比起仙草,他更想看到百姓安居乐业。
他离开之时,村里有个孩童给了他一大株黄澄的水稻,明兮迟愣然笑了笑道:“多谢。”而后抱着水稻就离开了,回到青云宗门,看门的小仙士以为来了什么乞丐,正准备供给饭食,却发现那是明兮迟。
没有一丝仙气,但却置身于百姓,他的小气之处也是从难民中汲取,也是他的慷慨仁慈。明兮迟正准备脱衣受冰邢,明亦正却告知他通过了,明兮迟很困惑,看了一眼怀中的水稻,他明白了一切。
他笑了。
人间哪有什么仙草,只是一位普通的修仙人造福百姓所积的功德罢了。
空气寂然无声,楚晚思扶着楚惜之对明兮迟说:“明师兄,我回青云宗门通知女尊,这里不能少太多人,你不必担忧,我自来身手不错,你只须照顾好我师哥和徐公子他们。”
“可你受了伤……”明兮迟担忧道。
楚晚思摇摇头:“这点伤无碍,我先前受过比这更重的的,师兄难道你忘了?就在我和师哥刚进入青云宗门不久。”
明兮迟淡淡回想,他们初入青云宗门与他年龄相仿,而明兮迟是纯正的青云宗门血脉,剑法是从明氏家族传下来的,但青云宗门每个人的剑法都不同,虽说分修仙派和驱鬼派,姓氏都一样,但体内流的血不一样,这种不一样会散发人的本性,他们还是什么样的人就会是什么样的人,不会因为加入一个宗门,学习一些又长又臭的大道理而改变自己,当然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道理也是要听的,但实践不一样,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
但最不同的就是楚晚思,她的剑法毫无章节,只能用“野”来描述,但每次在驱鬼派中剑法都名列前茅,那时女尊说:“灵气就属她这般。”
有次她尝试剑刺,剑刺这种招数是青云宗门是很毒辣的一种,一击致命,须人体与剑同步方可斩杀,楚晚思她趁着楚惜之不在在后山偷练,足足练了六个时辰才成功,但胳膊,腰腹都受了伤,一身血下了山,青云宗门弟子见了之后都又惊又怕,楚晚思一脸韧劲,她高兴地对楚惜之说:“师哥!我成功了。”说完就晕了过去。
她受的伤是要命的重,但她都挺了过来,偷练剑刺本应该受到责罚,但女尊却是点了点头。
人不能太规矩,太死板,那些道理是让你听的,听懂,而不是像木头一样。如果人人都以三百年前的青云宗门那般的话,早就被红鬼吞噬了。因为世世往前,人也要往前,规矩也要往前。
敢于冲破枷锁,敢说,敢做,敢认,敢当,敢于挑战。
明兮迟没有挽留,从楚晚思身上接过楚惜之,忧道:“一定要小心!”
“嗯。”楚晚思应了一声,身手敏捷地翻过层层高楼云雾中显现她的身影,直至消失在浓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