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房门前,将门打开。棍儿正站在眼前:“三爷!如你所料,有几个小子兑换了银票要溜!”“堵住了吗?”“堵住了!”“进来说!”二人来到客厅,陈三爷目光犀利:“几个人?”“7个人,码头堵住3个,火车站的路上堵住4个!”“干净吗?”“干净!阿杰的人都蒙了面,没露脸!”“阿杰呢?”“回皮爷那边复命了。”陈三爷长舒一口气,他之前说过,不让任何一个赌徒把任何一颗大洋带离上海滩。今晚他在赌场许诺大家,想赌的继续赌,不想赌的拿着银票离开,都是虚伪之词,赌王大赛结束前,任何盈利赌徒都走不出上海。否则他就赔掉腚了!今天一天的抽水是40万,但由于十个赌徒拿不出来钱,六个赤贫,这些窟窿都得赌场补,他必须留住所有赢钱的赌徒,把债务转换成账面上的数字,待熬上几日,赢钱的越来越少,输钱的越来越多,最后他巅峰对决,一把赢过来,账目就填平了。为此,他暗中安排阿杰和棍儿,盯紧赢钱的赌徒。走,可以,钱,留下,人,滚蛋!陈三爷和棍儿又细细商量了一番明日的安排,此刻天已微微亮,陈三爷又是一夜没睡。蓝月也没睡,就静静地躺在卧室的床上,听着陈三爷和棍儿对话,她也不参与,她已被陈三爷完全征服,只有服从和执行。红袖、采薇、珠珠也没睡踏实,总是做梦,梦到陈三爷杀人。翌日清晨,陈三爷早早地和蓝月等人来到了“外滩九号”。赌场门前已聚集了很多赌徒,叽叽喳喳。都听到风声了,昨晚有几个赌徒出事了,拿了银票想走,被人打劫了,银票抢走了,牙也被打掉了。陈三爷挥挥手,招呼众赌徒进入大厅。本来还没到开赛时间,不允许进入赌场,陈三爷临时起意,有话说。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陈三爷身上,心下暗忖:陈三爷必须给个说法!给个交待!这明显就是赌场做局!陈三爷目视众人,慨然说道:“今天凌晨,我听到了消息,有几个朋友想离开上海,半路被打劫,我知道各位现在心里怎么想,一定是我们做的!但我可以对天发誓,青帮恒社,不干这种龌龊事!”众人面面相觑:错了?陈三爷继续阐释:“我们外滩九号,已经报警了,巡捕房正在查,警察局也在查,这是给恒社抹黑!我必须把这些贼人揪出来!”众人狐疑地点点头。陈三爷又道:“之前我有言在先,愿意继续玩的,就留下来,各凭技艺,大发其财!不愿意继续的,恭请离开!现在,我还是这样说,只是有一句话,希望大家记住:进了外滩九号,兴衰荣辱我们包到底,出了这个门,与我们无关!”突然,人群中一个年轻赌徒叫道:“陈三爷,恕我直言,在上海滩,青帮的地界,有谁敢半路抢劫?”陈三爷冷冷一笑:“问得好!上海滩有青帮,有洪帮,有斧头帮,有三和帮,有一贯道,有清天会,有名在号的十几个,无名社团,数不胜数,各家有各家的势力范围,既然提到这个话茬,陈某想问一句,难道各位就没想过一件事?”“什么事?”众人疑惑。“趁火打劫!恒社麾下外滩九号,搞了这么大的阵势,有人眼红,有人生气,趁火打劫,嫁祸于人,挑唆离间,坐山观虎,不正是下作之人的手段吗?”众人疑惑地点点头,同时佩服这个年轻赌徒,问出了大家的心里话。只是他们不知,这个年轻赌徒,是陈三爷安插在众赌徒中间的细作。年轻赌徒承接陈三爷之言,趁热打铁:“三爷,您说的或许有道理,我刚才仔细想了下,昨夜被打劫的朋友,3个在蚌口码头,两个在南浦路,两个在杭沪路,都不是恒社的地盘!兄弟刚才言语冒失,望三爷海涵!”陈三爷微微一笑:“贤弟客气了!心里话说出来,才敞亮!有误会,就解决!外滩九号全体同仁,始终就在这里,光明正大,坦坦荡荡!”众人不停地点头。陈三爷话锋一转:“针对此次打劫事件,陈某有一想法,供大家参考!”“三爷请讲!”众人齐呼。“各位师傅,从今天开始,无论谁赢了,都暂时不要离开上海,可以继续赌,也可以观摩休息,盈余都挂在外滩九号的账上,一分都不会少!待大赛结束之日,一并承兑,大家拿了银票,由恒社子弟护送,结伴而行,既稳妥,又安全!”众人听罢,目露兴奋之光,纷纷点头。陈三爷又加了一句:“各位师傅放心,挂在账上的钱,我按汇丰银行的利息给大家补齐,同时,这几日的食宿,外滩九号全包!出了这档子事,我也很堵心,但作为主办方,我能做到的就是这些了!”全体赌徒非常感动,这是仁至义尽,于是一同拱手说道:“三爷大气,做事公允,我等全听三爷安排!”陈三爷心里那块巨石终于落下了,账目锁死了!正在这个节骨眼上,棍儿拨开人群跑了进来:“三爷,破案了,破案了!抓住了!抓住了!”众赌徒陡然一惊。陈三爷佯装不知情:“什么抓住了?”“昨晚打劫的歹徒,抓住了!巡捕房破的案!”众人惊呼:“哦!”陈三爷咬牙切齿:“何人所为?”棍儿说道:“几个街头混混,小瘪三!巡捕房已交付警察局,李局长亲自过审!”陈三爷点点头,恶狠狠地说:“侮我赌场名声,欺我同行兄弟,给李局长带个话,下午我亲自面见这几个混蛋!”“是!”众赌徒欣慰而敬佩地点点头,一起说道:“三爷,误会一场,请勿见怪!”陈三爷低头看了看怀表,微微一笑:“吉时已到,继续开赌!各位,请——”众人哈哈大笑,一团和气。:()民间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