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见过的每一个人求证,驿卒、大夫、护卫、送餐的伙计。
知晓了成郡王是摄政王,娶了新罗长公主,百济被他俩灭了。
和玉公主和亲了,贵妃娘娘殉葬了,兰阳公主赐死了,周家被圈禁,周大将军在漠北边关被调查。
太子党的几个大官员,全都被查的被查,被罢的罢免,更有不少在贩奴案中砍头了。
而沈家呢?沈明觉因南瓜被重赏,沈佳肴因献螺丝和放大镜被重赏,沈明远那个大方脑袋都当官了!
谢清涛不光做了南赢郡守,现在又执掌了水师。
而自己呢?
这些年他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羞辱,唯一能抓住的希望就是太子登基。
而现在,他唯一的希望,断了!太子竟然被废了!还被幽禁献州,终身不得回帝都。
而自己现在身在南赢郡,远离帝都,连一封信都送不出去!
一举一动皆在谢清涛的掌控之下,他不是没想过拉拢别的官员,可是费尽心机,也只是让谢清涛看笑话而已!
这天夜里,肖弘宣对着窗口的月光枯坐了一夜,他感觉不到冷,感觉不到痛,嘴巴仍在流血,他连擦都不想擦。
感觉不到饿,桌上的饭菜已然冰冷。这里的一切是如此陌生,就连天上的那轮月亮,也没有帝都的明亮。
肖弘宣绝望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里,他虽然早就身在泥潭,可他一直觉得哪怕陷得再深,太子登基后,他都能洗去污泥,成为人上人。
而现在,他陷入了泥潭底部,已经淹没过他高高举起的双手,此生再也无人救他出去!
天亮的时候,一缕阳光照进屋内,肖弘宣想到了他的出路在哪里。
早上送早饭的驿卒来敲门:“肖大人,该用早饭了。”
半晌无人应答,驿卒诧异地问守门的士兵:“肖大人出去了吗?”
士兵摇头,而后踹开了门,然后两人就看到终身难忘的一幕,一个人吊在房梁上,胸前全是血渍,下体全是污秽。
眼珠凸出,舌头伸的老长,如同鬼魅瞪着两人。
驿卒啊的一声惊叫,手中的粥跌在地上,他也吓的倒地不起。士兵胆大,上前确认后道:“快通知谢大人,肖大人上吊自尽了!”
成郡王与风和公主的怪癖
驿站里一片混乱,而此时,信阳乐安沈家村山腹中的一处山谷里,一所茅屋小家中也是一片混乱。
高大的猎户虽心慌,手中却是有条不紊,烧热水,拿酒烫剪刀,喂床上的产妇喝参汤,粗着嗓子尽量温柔地安抚:
“娘子莫怕,不会有事的,你用力,已经能看到孩子的头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