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问问我这段时间去哪了吗?”
肖弘宣急道:“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爹知道今日府上来了哪个贵人吗?是太子殿下,当朝储君,来肖府做客。
殿下是来说我委任之事的,不容有一丝闪失,爹为孩儿好,就快离开吧!”
肖大叔懵一下道:“太子、殿下?可是皇上的儿子?”
吓得肖弘宣赶紧捂他嘴巴:“可不敢乱说!爹,儿子求你了,你先离开肖府好不好?你还住在学士馆吗?晚上我去找你。”
肖大叔冷笑一声道:“不会你那媳妇和太子在后院快活,让你守门吧?”
肖弘宣顿时犹如被人扒光衣裳扔在街头一样,那份龌龊羞耻只配在黑暗中滋生的扭曲心理,彻底曝光在阳光之下。
迎着父亲的眼神,他咬紧牙道:“今日之后,儿子就是从五品的司经局洗马。才算真正在帝都的官场有了一席之地!”
肖大叔一脸不可思议:“洗马?就为了去当个洗马的官,由着媳妇陪别的男人?我肖家,怎么会出你这么个窝囊废!”
“窝囊废?那可是太子,我能怎么办?爹不是一直瞧不上李氏吗?拿她换个官职挺好。”
肖大叔一巴掌打过去:“我再瞧不上,那是你媳妇,你但凡是个男人,能容忍这样的事!
你该和离和离,该休妻休妻,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
肖弘宣摸摸脸,冷声道:“爹你能不能别再掺和我的事,你回老家不行吗?”
肖大叔顿时一脸悲伤,那是恨铁不成钢,那是自己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骄傲的儿子,实则是个卖妻求荣犹觉荣光的无耻之辈。
肖大叔瞬间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他一扒上衣,露出胸口那道恐怖的刀疤,指着道:
“这是你媳妇和她姘头让人砍的,他们能这样砍你爹,有一日就会这样砍你。
你想清楚了,这火中取栗的事不是咱们这样的人该干的。爹最后劝你一句,脚踏实地比啥都强。
明觉去了岭南都能干出政绩,你在帝都好好干,比走这些歪门邪道强多了!”
肖弘宣本在心痛父亲受这么重的伤,又在恨李氏翻脸无情,却在听到父亲提起沈明觉时,瞬间只余嫉妒和不忿。
看一眼父亲那狰狞的伤口,眼睛一闭将所有情绪掩去,再睁眼从袖中掏出一包银子:“爹既然被太子和李氏发现过,就万万不该来肖府!
既然伤已经好了,爹尽快回家乡吧!你若不想害死儿子,此生就再莫进帝都了!”
肖大叔不接他的银子,最后看一眼儿子,心灰意冷地道了句:“爹祝你平步青云!官运亨通!你我父子缘尽于此,此生,再莫相见了!”
肖大叔一句话说完,瞬间苍老了十岁,那个常年在山林间与虎狼夺食的铁骨汉子,在帝都这个比山林更凶险更邪恶的地方,将他一身铁骨给打磨了。
慢慢转身从侧门离去,肖弘宣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他看着父亲的背影,低声喊了声:“爹!”如同被父亲丢弃的孩童一样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