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觉还特意跟佳肴解释:“为兄在信中所写,晒盐法是我兄与新安官吏共同想出来的,并未提及你,并非占你功劳。
只是你名义是我的管家,若为兄在信上大咧咧地写此法是我管家想出来的,只怕知府会觉得我是想独占政绩,轻看于我。
再者,我要将你的名字写上,知府或是节度使派人来学晒盐法,定会指名要你来教导。说不定还会让你去别县的盐田指导百姓。
为防这种意外,还是不留你的名字好。总归你放心,为兄知道佳肴辛苦,不论朝廷会给什么奖励,为兄都给你!”
佳肴听完认真道:“我说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小心眼不懂事吗?这话你不说我也明白啊,你七品知县给上司上表,却把功劳给自己的管家。
你上司还不觉得你脑袋有问题啊!
再说,我本来就打算把晒盐法教给盐农后,就再不去盐田了。瞧瞧这段时间我晒的,脱几层皮了!
还有呢,要是知府啊,节度使啊,甚至后面朝廷啊,派人来学习全得我教,那我这女儿身的事还瞒得下去吗?
放心啦,妹妹我没那么没见识。这朝廷的奖励呢,我也不要你的,你就留着攒聘礼吧!”
佳肴说完笑着拍拍兄长的肩膀,一蹦一跳地去割片芦荟切片贴脸上。还是胖哥有先见之名,怕我晒伤先送我这个。
晚上沈明远回来,一幅听到大新闻的八卦模样道:“怎么到处都听人在传,县令大人有神力,能把海水变成盐。哥,你有啥神力?变个我瞧瞧?”
沈明觉正在喝茶,一口全喷了。佳肴无语道:“这话你也信啊!海水变盐的过程你又不是没见过。”
沈明远嘿嘿笑道:“我就说肯定是你弄的那晒盐场,把海水晒成盐了。只是听他们说的跟真的一样,我还以为大哥又会别的变盐的法子呢!”
佳肴郑重提醒道:“大哥,你得让县丞他们出面制止这种流言啊!
别朝廷的人一来,到处都人都在说你有神力啥的,给你安个惑众的罪名怎么办?”
沈明觉好笑道:“这个到不用担心,顶多十来天,晒盐法在新安流传开,百姓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沈明远道:“从来都是说妖女惑众,哪有男子惑众的?妹啊你操心过头了!”
翌日沈明觉带着全县官吏一起去盐田学晒盐,并非让他们真会,但必须都得懂流程。
刚好佳肴定的石板也到了,拉到晒盐场把泥场严丝合缝地镶上石板和青砖。
再当众晒一次盐,沈明觉带头脱鞋卷裤角进过滤池踩盐泥,待下午晒出盐,又是所有官吏一起下场扫盐。
这场全县官吏做盐农,改变千古煎盐的大事迹,被列入地方志。刻石碑留立第一个晒盐场旁,沈县令的大名在石碑最显眼的地方。
沈县令就这样,上任不足三月,就干了一件许多官员多少年也没干成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