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便好,你服下那药快些歇息去吧。”
卷耳低着头,紧攥着帕子没有松开。
“嗯?”子衿有些许疑惑。
这时,祈年正好端着捣好的药和纱布走来,停在了门边。
“昨夜你是上笙书阁给我取药是吧……”卷耳话语中带着哽咽,夹杂着一丝怒气、委屈、疼惜。
“谁让你擅自去取药了?弄这么一身伤回来…”卷耳眼泪瞬间糊了眼眸,还想张嘴却只感觉喉咙酸胀,似被什么东西梗住一般。
子衿一听她话语中的抽噎,顿时慌了神,伸手将她的发丝抚弄到耳后,不经意间触到那一抹湿润烫到了他的心底。
“你知不知道差一点那伤口就要刺进你心脏……要是……要是你真的有什么意外,我!……”
卷耳的情绪越说越高涨,这时祈年也不愿再听什么了,径直走了进来。
“这是捣好的药还有纱布,是我帮子衿上药还是…小耳你来?”祈年脸上毫无血色,面部线条也略显生硬。
“我来吧。”卷耳平复了些激动的情绪,闷闷地说。
“好。”
他话语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放下药与纱布便离开了。
只有他知道,此时他心底是割裂般的疼痛。
罢了罢了,既然子衿为了小耳不惜冒险取药,小耳若也是真心欢喜他,“……”,也就罢了吧。
子衿擦去卷耳的眼泪,揉了揉她的脑袋,故意笑出声来,作出活力的腔调:“我这不是没事吗!别担心啦!”
卷耳这才愿意仰起脸来看他。
子衿瞅那布满泪痕的小脸,心底又是揪作一团,不自觉自己眼眶也开始泛红。
“略~”
子衿忽地面部扭曲,做出一个鬼脸来。
卷耳瞧他那傻样,低着头破涕而笑。
子衿瞧她笑了,禁不住也跟着笑起来,弯弯的眼角兜不住那泪水,落下一滴砸在被褥上。
——好在小耳没看到。
……
手掌擦拭干净后,卷耳走向衣橱拿了一身干净的白衫。
“身上这身黑衣换下吧,顺便帮你擦洗一下伤口并上一下药…”
卷耳此时不敢看子衿的脸庞,说出这话她心里忐忑极了,但她使劲安慰自己不要怕不要害羞。
“好呢。”
子衿随即开始解开上衣,剥离到贴着皮肤那层薄纱时,他动作放慢了些,但还是免不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卷耳抱着白衫走来,抬眼看了一眼子衿,又立马收回了目光,脸颊蓦然晕开一抹粉红。
早知道让祈年哥来了……!不该脑袋一热应下的……
她的手死死地攥着,在心底狂然深呼吸,才得以表现出一副平定的样子。
子衿随意地扶起身子,靠坐在床边,沾满血渍的黑衣全然被脱下放置在床边,白皙的胸膛上赫然留着一道瘆人的口子。
卷耳将帕子洗净拧干,慢慢靠近他。